" 我怕家母知道消息。" 彭姑:" 不怕,你都快出院了。"
" 彭姑,人生如梦。"
" 是吗,你的梦还没开始呢。"
第二天早上,一品缓缓醒来。
对出院一事有踌躇,一时没睁开双眼。
伤口仍然这样痛,她不放心自己,可是住院实在不如家里方便。
一品终于睁开眼睛,看到有人站在窗前看风景。
那宽厚的肩膊似曾相识,一品却已无盼望之情。
那人转过头来。
" 一品,早。"
果然是熊在豪,他走近,坐在床沿椅子上,握住她的手。
幸亏一品已把性感睡衣换下,穿上家常运动服。
" 你的始祖爬虫好吗?"
一品微笑。
" 托赖,很好,原来它有八只足趾,不是起初想象的五只。"
一品点点头。
" 你们一定兴奋得晕眩。"
" 猜得不错。"
他双手把一品的左手窝在其中,半晌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品闲闲说:" 我们姊妹为你吵架呢。"
熊在豪非常坦白:" 我真不知两个杨医生是姊妹。"
" 长得不像吗?"
" 完全是两个人。"
" 二晶活泼得多。"
" 你终于知道我患病。"
" 是二晶通知我来。"
一品不出声。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品姐。"
一品一看,是年轻的周炎,心中不禁一阵欢喜。
她现在最喜欢没有压力的友情。
" 刚收到你的信。"
周炎像是没看到熊在豪似的,热情地拥抱一品。
" 气色很好,我们放心了。"
一品说:" 没想到那么多朋友来探访我。"
" 你恐怕没有太多休息时间。"
" 还可以。"
一品并没有为他们介绍。
周炎说:" 我给你带来几本比较冷门的新作家小说。"
熊在豪知趣地站起来告辞。
一品并没有挽留他。
他走了以后,机灵的周炎忽然调皮地眨眨眼," 我赶走了他?"
一品温和地说:" 是他自己有事。"
" 他是谁,一个追求者?"
" 不,普通朋友。"
" 好似不止那样简单。"
一品忽然说:" 嗟来食。"
" 什么?"
周炎不明白。
" 没什么。"
一品仍然微笑。
" 我读小说给你听。"
" 好。"
熊在豪才到走廊,二晶已经迎上来," 怎么样?"
" 她康复得很好。"
" 你俩能否恢复友谊?" 熊在豪摇摇头,在附近长坐下来。
" 她不想与我计较,亦无意再续旧事。"
半晌,二晶说:" 是我不好。"
熊在豪无奈。
" 我会很思念她。"
二品轻轻说:" 一直以来,姐姐是主角,我的名字依附着一品两字添加一点
笔画成为二晶便算数,母亲一直希望我是男孩,我心理上自有缺憾。"
" 二晶,别内疚,你并没有破坏什么。"
" 你们刚萌芽的一点感情……"
" 一品对感情过分谨慎,这是必然的结局。"
二晶颓然。
" 我下午要乘飞机到河北,后会有期。"
二晶黯然说:" 对不起。"
" 不是你的错。"
他潇洒地离去。
二晶推开姐姐的病房门。
一品问:" 是你叫他来?"
" 他路过。"
" 去何处?"
" 河北省。"
" 如果真的喜欢他,追上去呀。"
" 你太讽刺了。"
" 不,我说的是真话,你不必理我,我会照顾自己。"
周炎抬起头。
先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
一品扬手," 去去去。"
二晶犹豫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