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毛毛狗皱眉,完全就不了解我的困扰。
“没怎么办。”我哼哼。
我们继续聊,猛聊。
聊什么,十年后的我怎么可能记得。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过了快半小时,那白衣女子还在那里给我洗衣服。
“家里没洗衣机吗?”我瞪着底下的白影。
“她吗?”毛毛狗终于也觉得不对劲。
我终于按耐不住。
“我……我想走了。”我吐出一口长气。
“好啊。”毛毛狗慢慢起身,拍拍屁股。
当我发动机车,快速载毛毛狗离开那个鬼地方时,心中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沿途我都拒绝看后视镜,因为我不想看到奇怪的东西。
直到机车冲出山径,重新回到像样的大马路时,我才呀呼起来。
“怎么了?”毛毛狗抱紧我。
“没事。”我笑开怀。
刚刚“在一起”的那几天印象之深刻,十年后历历在目。
白天都骑着机车在新竹到处晃,不管到哪个景点都觉得格外有意思,青草湖,十八尖山,城隍庙,东门城圆环,古奇峰,以前没去过的都一口气去了,不过最常做的还是一口气骑到竹北看二轮电影,或是在清大夜市里的租书店看漫画,一边吃小吃打发一餐。至于该交的报告就乱写一通。
晚上回到男八舍,要洗澡,可有趣了。
躲躲闪闪的,从晾衣间迂回前进,我先确认不会被发现,再叫毛毛狗拿着脸盆快冲到浴室。
“真的不可以一起洗吗?”我期待地看着浴室门里的她。
“出去!”毛毛狗快生气的脸。
两个人隔间洗澡,沐浴乳跟洗发精在两间浴室上方传来传去。当时我有种古怪的念头,就是如果被舍监发现了、或是被装乖的楼友举发,好像也挺有面子的。
有时洗完澡出去,还会看到其他的女生东张西望从浴室出来或在男友的陪同下伺机进去,彼此都偷偷摸摸的,于是眼神交会、默契地迅速避开对方的眼神各作各的。放了假的男八舍,就是如此朝气蓬勃。
睡觉时,便是一次又一次意义不明的小冒险。
我想变成男人,她还想继续当女孩。努力地攻击防守,各司其职。
“快睡了,你喔!”毛毛狗敲着我的脑袋。
“是!”我笑嘻嘻地躺好。
女朋友啊女朋友……真好啊,等过年时死党们打牌聚会,一定要好好跟大家宣布这个消息才行。我抱住暖暖的毛毛狗,看着她睡到口水都流出来,真的无法形容的幸福。
我的脸贴着她的脸,闻着她口水的味道。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勇敢。
而我,不会让妳失望的。
“我真的很喜欢妳。”我说,这次是真心真意。
要过年了,宿舍终于要封关了。
我载毛毛狗到火车站,她要回台北,我要回彰化,两个人都恋恋不舍。
还都哭了。
“要常常打电话给我喔。”毛毛狗红着眼。
“一定,要想我喔,过年找天到我家拜年吧!”我捏捏她的脸。
再见了,女朋友。
大包小包回到彰化,pua发疯似冲了过来,像是嗑了药,脖子上的绳子硬是拖着塑胶笼子不断前进,完全就是超爱我的。
“哈哈,二哥哥回来罗!”我欢天喜地蹲下。
pua扑上我的脸,舌头伸进我的鼻孔里狂舔,好痒,好想打喷嚏。
“你不在,它最可怜,每天都被我虐待。”奶奶作势用脚踢pua。
“先跟你说,不可以抱它上去睡,好不容易它养成了在楼下睡觉的好习惯,不要因为你一回来,就让它没有规矩。爸爸会生气。”妈妈皱眉:“还有,不要让它一直吃你的鼻涕啦,不卫生!”
嘻嘻,不抱它睡觉,那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