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强。”我直接笑了出来。
“……你很强,是什么意思?”柴姐愣了一下。
“就是我实在是太强了。”我用无可奈何的表情再说了一遍。
柴姐像是看见外星人一样大笑,我则有点不明白,虽然我了解直接把自己的优点讲出来好像有点难为情,但也许我跟柴姐之间就只会谈这么一次,如果我装谦虚,人生岂不是过得太假?
接着,我将还没出版的《等一个人咖啡》故事构想告诉柴姐,柴姐跟公司的制作部主管边听边笑,我还不忘强调:“靠,我真的是超强的好不好!”
几个礼拜后,柴姐就签下了我。
当时我们都没什么太特别的想法,柴姐要的是一个新编剧。
柴姐的内心世界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当时的我很想尝试用写电视剧剧本当作是稳定收入的“专职写作解决方案”,幻想着,一年只要配合着写一部偶像剧的剧本,年收入就有保障,其他的时间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写我自己想写的故事……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像作弊啦!
只是越忙,我跟毛毛狗就越常吵架。
“毛,我在开会,晚点打给妳喔。”我常常丢下这一句话,就关掉手机。
等我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就面临好几个小时的吵架。
我没有意识到,其实当我很累的时候,毛毛狗教书也很累。
我很忙,但毛毛狗也很忙。她需要关心,我却急着要她体谅我。
明明两个人就在台北,可约会的时间没有想像中的多。
“公公,我们几个老师约好下个礼拜要去垦丁玩喔。”电话里的毛。
“……对不起,我好像没有时间,我下个礼拜要写出的量还没到。”我每天都在写稿子,偶而还得回神写写论文,提醒自己还没毕业。
“没关系,我知道啊,所以我们约了人一起联谊,你就专心写你的吧。”
“就是上次跟妳们一起去绿岛……还是澎湖玩的那几个男的吗?”
“嗯,那同一批人啊,大家都熟了。”
“……好好喔,妳变瘦以后就有好多人抢着跟妳联谊了。”
“公公,我们是一群人耶!”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不过我吃点醋也是正常的吧。”
“你才没有吃醋咧!”
“哈哈,被发现了。”
毛毛狗一直都很喜欢旅行,尤其当老师被小朋友折磨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放暑假了,没有出远门散散心恐怕会要了她的命。
当时我其实很庆幸,在我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毛毛狗还能找到人跟她一起出去玩,而不是陪在我身边看我写小说,那样她无聊,我也倍感压力。
一些改变正在发生。
当坏的改变潜伏在好的改变里面,过度乐观、自以为是的我慢慢踏进了泥沼。
没有主人的奖杯
每个礼拜在《壹周刊》上面写的小说连载,我都是一鼓作气写好几个礼拜的分量,交出去后,就集中精神在下一本书的故事上。等到稿量快要见底,我再回过头来写这分连载。
由于这分连载不是小说,而是我的真实人生,所以我要做的不是幻想,不是设计铺排剧情,对我来说只要把事先列在一份叫“二哥哥很想你备忘录”的档案中的事件表,按照时间序列挑出我想保存的东西写下来,再扣掉即使发生过但我完全不想回忆的部分……
每次被通知《壹周刊》的连载稿量见底,我其实都很高兴,因为我真的很想pua,借着写这个故事我可以将pua偷偷带回我身边。杂志出版后,我会撕下《壹周刊》的故事页,开一个小时的车去看看pua,将那一张故事页折放在它身边。
“二哥哥在写你喔,放心,把你写得很可爱啦!”我摸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