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惟肖微笑,惟肖将脸转了过去,开口道:“姐姐,少爷就快回来了,我们走吧。”
纪柔荑脱口道:“风公子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惟肖横了她一眼,纪柔荑意识到自己失语。脸不禁红了起来。幸亏惟妙在一旁接话道:“是啊,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算算时间快回来了。纪姑娘,我们要去准备一下,就不陪你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里的下人。”说罢行了一礼,拉着妹妹转身离去。
纪柔荑在湖边默立了很长一段时间,唇角轻轻一勾,很是自嘲地笑了笑。沿着湖边悠悠而行,一路上的风景渐渐由葱荣转为荒芜,不知不觉竞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处山泉,掩映于藤蔓杂草间,水流涔涔的流向碧湖,难怪湖水从不结冰,原来是活水。
山泉旁边还有块小小的石碑,伸手拂去碑上的杂草泥土,上面刻了两个字——“咒泉”。
她微微惊诧,这么美丽的山泉,却有这样一个不祥的名字。再看周遭场景,分明人迹罕至,难道主人从来不派人打扫修整这里?别鹤山庄的一切布景虽然看上去浑然天成,但细想就知必是花费了好一番心思的,而在如此完美的建筑之内,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被遗忘了的角落,实在令人费解。
手在碑上轻摩,那“咒泉”两字,苍劲有力,俊朗清奇,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纪柔荑轻轻一叹。站起身正准备回去,整个人突然就震住了。
她身前不远处,风寄晚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有多久,她微微扬眉,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风寄晚走过来,也伸手抚摸那块石碑,他沉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悲伤之色。那悲伤,几近温柔。
“她们告诉我,自你到别鹤山庄以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而你今天第一次出门,就走到了这里……”
风寄晚将目光转向她,接触到那样温柔而哀伤的目光,纪柔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这里有什么秘密吗?”虽觉得很失礼,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间。
风寄晚沉默了一下,声音晦涩:“十五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投水自尽,她临死前下了个诅咒。”
她等他把话说完,然而风寄晚却没再说下去,他站起来,负手望着远处。显得神思恍然,纪柔荑也把目光望向天边,青山白云外,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静谧,是此时最好的声音。
“你很静。”不知过了多久,风寄晚忽然说道,“我见过那么多的姑娘,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不喜欢说话,永远安静地存在着,像个虚幻的影子。”
“你不是也一样吗?”纪柔荑淡淡而笑,“语言对我来说,像个奢侈的花瓶,透明。脆弱。因为透明,所以可以被人看的很清楚,而因为被人看透了,所以变得脆弱,容易受伤。”
风寄晚回首看她,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此时日近正午,阳光映在碧湖上,闪烁着点点金芒,看上去很是灿烂。
纪柔荑由衷地赞叹道:“这里真的很美!只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
“少了一份家的感觉。别鹤山庄绐我的感觉,就像个精致美丽的观赏品。但仅仅只供观赏而已。它没有温度,没有变化,没有那种让人见了就恨不得融入、生生世世长住此处的欲望。”
风寄晚的眼球转成了漆黑色,浓得什么情绪都看不见了。他盯着纪柔荑,仿佛想把她看透。就在二人这样互相凝望之际,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