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东西实在太大了,小人躺着一口咽不下去,您能扶小人起来,一点一点的送吗?”
……
“嘶~殿下您轻点,小人…腰疼……”
“咳咳咳!”
“殿下,还是不行,能否劳驾您……帮小人来点水,小人往下顺顺。”
……
“殿下,能否请求您快一点,小人的嘴要麻了。”
“殿下,您能不能再快些,小人真的忍不住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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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夤人静,万籁俱寂。
窸窣的对话被加倍放大,不明状况,门外一众侍卫被断断续续传到耳边的旖旎砸弯了腰,双眼无处安放的死盯着地面看,仿佛那里藏着奇珍异宝。
却在下一秒,耳侧,忽擦来太子一声冷而利的哂笑,教人再不敢仔细听。
“孤这么伺候你,还不满意?”
封逸辰英挺的眉眼上挑,手保持着为阑珊渡水送药的姿势,此刻他人虽笑着,但那双融入斑驳月影的弯眸却流露不出来丝毫愉意。
像一名终于被惹怒的暴戾君王,封逸辰慢放着0.1倍速,悠悠的往阑珊嘴里“滴”水,极尽耐心,罕少的“善解人意”。
阑珊现在真的有苦说不出。嘴里,拇指般大小的药丸在源源不断“露水”作用下缓了又缓的融化,溢出的阵阵苦味熏得她几欲作呕。但太子这尊金佛仿佛很享受此种恶趣味,如根管打磨般细长养尊处优的手慢条斯理拈着瓶盏,慢了再慢的给自己“渡仙露”。
嘴里的药团,咽,咽不下去,化,又化不开来。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哕了。
“殿下,小人知错了,您放着,小人自己来。”
阑珊出口一股浓浓草药味终于熏得封逸辰再难容忍,眉宇一凝,男人终于结束掉他心血来潮的游戏,才撂下手边瓷瓶。
“此药半月一毒发,记好日子,不然哪天不清不楚的死了可别怪孤没提醒你。”
“咳咳,殿下,请等一下。”
眼见太子说完就走,顾一眼屋内,嗜美如命的阑珊终究没能忍住心内强烈好奇,恬着嗓子向人请求,“殿下,您能派人送面镜子来吗?小人想看看自己毁容到了何种程度也好尽快做些修补。不然小人以后跟在殿下身边,一直作污殿下的眼可就是大罪过了。”
阑珊自觉她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还不错,冠冕堂皇的。但门边,灿然光亮的太子听闻一下暂停了推门的动作,回头,颇有深意睨着自己,散来的目光如在观赏一只阿猫阿狗,在人面上长久抚触游移。
想冲人一笑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就在阑珊被看得心头起鹿几要以手遮脸时,门边,男人目光忽一下又收回,素雪银锻的俊影在暗夜里一闪而逝,只留下几个字,轻渺如烟,却细风般回荡,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