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阑珊终于深切体会何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虽然封沐墐与太子同父异母,但两人从外貌气质,到举止言谈,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沟中臭蝇与天上茭月的区别,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银河系差距。
但,就事论事,虽然阑珊非常不齿也不怕这个狂妄男二,但太子大腿还没抱牢,她还真不好再把封沐墐给惹毛。
待不容易想好藉词,阑珊态度一转,折下玉颈向人赔罪道,“大皇子误会了,小人那一声轻音并不是针对您,意有所想的眼神更加不是在看您,小人完全是冲着过路那头野豕而发。”
说完,阑珊明显听到周围有一股股加重的抽气声,类似吃惊,又类似一种想笑又必须憋着不笑的辛苦。
看来她的暗喻太明显了,但没办法,阑珊只能继续演艺。跪地,阑珊以手垫头,稳声阐释,“大皇子,小人确实没说假话,不久前有一只奇丑无比的野豕从太子府门前奔跑而过,以小人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它一闪而逝的身影。小人就在想这只豕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不老实待在豕圈里等人投喂竟然敢来到太子府门前招摇哼叫,也幸亏它跑的足够快,不然这会儿子肯定已经被侍卫拿下变成盘中餐了。因此小人才蔑嗤了一句,白了一眼,哪成想反惹来了大皇子的误会不快,小人有罪,望大皇子责罚。”
“你、你…”
封沐墐想说,你竟然敢把爷比做猪豕,但这种自取其辱的话封沐墐又万吐不出。
知道封沐墐忍的辛苦,阑珊继续添柴加火,“后来那只豕虽然走了,但它遗留在此的臭味却长久不散,小人闻着太过恶心,遂眼神就显得不自在了些,没想到,这一举动又被大皇子误解了。”
抬头,阑珊腰杆挺直,做出结束语,“大皇子,您不妨仔细闻闻,现在空气里还漫着股,豕身上的恶臭味呢。”
“扑哧。”
像是瓷石相碰,有男人一声浅笑溢门发出,清悦涤耳,却登时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参见陛下。”
之前还混乱一团的场面此刻立变肃静无声,银衣铁甲的侍卫整齐折身抱拳参拜,暮色沉寂中,封逸辰手摇折扇,踏光而出。一头墨发高高挽起,竹绿色长袍加身,腰封一枚白玉,熠熠生辉。
简单的装束,却似玉人云下来,不胜人间。
眼光不甚经意划过气质纤弱却又坚持的阑珊,男人清沉的目色敛去笑,视线凝定在脸色精彩纷呈的封沐墐面上,声线自带冷感,“不知皇兄来此,所为何事?”
一通闹腾,封沐墐早就忘了他找人的初衷,此刻得太子亲问,封沐墐指着对他含沙射影的阑珊与太子急急控诉人罪行,恨不得当场把阑珊大卸八块,“殿下,这小子口无遮拦还对皇兄各种不敬,像这样的粗鄙莽夫又怎配来当殿下伴读。还请殿下把人交给皇兄,皇兄这里,有得是办法好好教导他一个下人,该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