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沉寂里,身后,男子沙哑的语色裹着层碎石沙砾一样硌来耳边,磨得人心惊胆战,“行动失败是因为不慎被太子所绑?那你现在又怎么能毫发无损从太子底下活命。好妹妹,伴读的身份是假,反间计才是真。你怕是已经,被太子收买了吧?”
阑珊不禁杏眸微瞠,欲哭无泪。
一般的小说套路不应该多多少少给反派降低点智商吗?怎么这人句句言中要害。还有,刚刚还出手相助的那名影卫呢,关键时刻怎么消失掉链子了啊!
似看透阑珊心中所思,全身包裹着厚厚夜行衣只露出一双三角眼的蒙面男子冷冷一笑,几个字浇透阑珊幻想,“在想那个暗卫?放心,人早就被我引远了。”
边说,男人手下力道再施加一分,看向阑珊的目光如孤山里极恶的野狼,咬得她几欲窒息。
而阑珊也是真的快要窒息了。
想快些解脱,更像一种破罐破摔的妥协。阑珊涕不成语,力竭的颤音如同一种自杀式输出,“哥哥,妹妹确实是被太子绑入地牢逼问拷打了,但我没有透漏任何内情也是真,能惊险活命不过是太子为了更好操控我给我喂了毒。这些实话既然妹妹说多少遍你也不信,那你不妨痛快点杀了妹妹,一了百了。”
说多错多,不明情况的阑珊来来回回能相告的也只有这几句实话了。
气氛紧张如一张拉开的弓,一触即发。死水无澜的岑寂过后,眼前逼目的寒光竟然出乎意料,猛一下撤离。
刺痛回旋,黑洞般密闭空间里回荡着男人似淬石子的嘶哑声,转眼过后,黯沉萧索的环境里终于只余下阑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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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泻淌一地流光,霞辉直上。
卯时不到,阑珊就早早的依附在太子府前。不敢过早的做打扰,待到朝光添出炙意,估量好时辰,还没有等阑珊走出几步她就又被一个熟人截胡了。
还是那辆金玉装饰的马车,马车上的人虽然再没有昨日那股地痞流氓劲,但是外表看起来,反而比昨天更加狼狈。
虽披着一身上好丝绸,却一点盖不住封沐墐遭人狠打的事实。走路瘸拐,面上染着花花绿绿青紫印痕,一双细缝眼包裹在两团黑紫里几乎要瞧不见,给人第一感觉,难看又滑稽。
也因此,阑珊回眸,在见到像小丑一样的男二横亘在眼前时,一种,“我惨,竟然还有人比我更惨”的幸灾乐祸心理让阑珊一时没忍住,笑出来声。
当然,感觉稽笑的远不止阑珊一个,但那些训练有方的侍卫道行且高深,早已能做到喜怒不露于色。
所以,阑珊这一声笑就又显得突兀了。
仿佛屈辱重现,看清又是阑珊,封沐墐脸更加阴下去。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再不给阑珊一点狡辩机会,直接示意随行佣仆将阑珊拿下。
“跑了一个敢上手打爷的欧阳星沉,你这个指桑骂愧频频侮辱爷的小子,可没那女人那么好的运气。”
欧阳星沉?
不就是自己不久前邂逅的女主吗?
貌若天仙的女主怎么会与这个削瘦阴郁的男二有了牵扯。难道,是这个男二不自量力想要肖想女主,结果偷香窃玉不成反被女主给打了?
若真相果然如此,那可真是,打得太好了!
封沐墐早已经沉不住气,这会儿看周围侍仆无一个听他的命上前捉拿,自食其力,封沐墐长手一探刚够触及到阑珊肩膀时,突然,一声清咳,惊落梁尘,从门口传出,并没有在针对谁穿透力却犹如疾风过荒原,光是声音就叫所有人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