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很容易出现人命事故,但实际上就算是婴幼儿掉落都不致死,至少揍敌客出生得就不会,不要问太宰治怎么知道的,他是这里的熟客。
得到消息的佣人们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器具,在展示架上面有着大小各异的类似于护腕的存在。
太宰治总算被伊尔迷放在地上,倒也没有再多做些小动作,毕竟伊尔迷真得会把他的手脚都直接弄脱臼,还得说成是他觉得训练不够,想要增加难度,因为傲娇而说不出口,需要善解人意的大哥来帮忙,而揍敌客靠谱的佣人们在此时就会一脸恍然大悟,随后用奇异的表情盯着自己看。
可以统称为“不愧是传闻中的二少爷”的眼神凌迟,在□□是恐惧,换到揍敌客则是数不清的夸赞,太宰治头一回觉得赞扬也会让人生不如死,他倒是宁愿别人用忌惮又恐惧的眼神注视着他。
太宰治不想要受伤,又明白自己的武力值躲不掉,便乖乖地两脚分开,伸出双手,任伊尔迷把那些用具放置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被咔嚓扣紧的一瞬间,身体就能感受到一股大力往下拉扯的力度,他顿时矮了两厘米,有些湿润的土地瞬间印出两个脚印。
“负重加得太多了吧。”
他忍不住朝身后的梧桐抱怨道。
梧桐推了推眼镜,也并不怎么惶恐,一板一眼地说,“这是严格按照二少爷的训,玩乐进行测算。”
明明想要说“训练”吧,这份指训练为玩乐的歪风邪气,自从伊尔迷开始就刮风到了全揍敌客,桀诺也并不靠谱,对此事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权威都要被掉光了啊,混蛋!
太宰治倒是完全没想过这一点完全是自己的锅,伊尔迷为了消磨掉他过于强大的训练欲.望而弄出的玩乐措施,完全是因为他的不断作死才顺利地得到了大家的默认。
揍敌客的家长们都有一个共识,让修治自己乱给加练受伤,还不如弄个训练场,咳咳,游戏场消磨他的精力,把伤势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咳咳,这也算是开了先例,绝对是违背了祖宗的决定。
以这个游戏为例。
刚开始能够流畅地行走,太宰治满脑子就跳出了无数的自杀方式。
相比较其他的途径,最为便捷得就是找个窗户一跃而下,四层楼的高度只要姿势正确,一个成年人也能够立即摔死,更何况一个骨头还没有长硬乎的婴幼儿。
虽然太宰治也不确定自己的骨头到底算不算长硬乎了,毕竟这具身体不断地脱臼,肋骨骨折,脑袋还差点被挤扁后搓圆,虽然那些话只是玩乐说出来的戏言,但太宰治真得不太想要亲身试一下对方到底会不会做,像是把自己夹扁这种项目倒是真得没有干过。
话说回来,当时走路还和小鸭子似得左摇右摆,走两步就摇摇欲坠,像是能一不留神就摔个马屁蹲,却也手脚并用得攀爬到了一个装饰木架上面,这对于一般婴幼儿来讲有些过于危险,但在揍敌客却不算什么事,就算是那位死脑筋的女仆都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任太宰治爬到了木架上面。
木架旁边就是一个小窗,窗户半开着,太宰治一扑,半个身子就挂在上面往外探去,小脚丫悬在半空之中一蹬蹬的,兔子蹬似得蹬了两下空气才趴到了窗台上。
这些年太宰治不断地作死,也让女仆的阈值升高,只要在她能反应过来的范围之内,太宰治这种看似危险的动作都属于完全无害的,更何况她也被他灌输了需要时不时给二少爷玩乐才能让他精神健康的想法,因此仍旧站在一旁待命。
不过女仆不知道,太宰治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的怀里藏着一根缝衣针,一根鱼线穿过上面的孔洞,鱼线的一段在攀爬的时候绑在了木架底端,等他掉落的时候,把缝衣针插在不远处的树上,这是他靠臂力能把缝衣针插进去最远的距离。
那个时候,跳下来要来接他的女仆自然会被鱼线阻拦,这根鱼线不可能会把人割伤,他的臂力也不够让鱼线绷直,不过只要一瞬间的阻拦即可。
但等到此时,只差一步,太宰治却有些后悔。
只有四层的高度,他朝下望去竟有一瞬间觉得晕乎乎的,视野里面的景物也被糊上了一层虚影,竟是有些踹不过气来。
太宰治连忙把头缩回来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但疑问却窦生,他并不恐高,中也把他倒挂着悬在大桥上面他也没有这种诡异的反应,莫不是那次从大桥上掉落摔落到地狱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这也不好说,毕竟那是一切的开端,是他目前可悲的人生的起点。
太宰治还在疑惑,时不时把头往外伸出又把头缩了回来,像是小猫在缩头缩脑地伸爪子再试探着什么。
落到路过的伊尔迷眼中就是,弟弟,可爱,想要跳,成熟的哥哥得带他。
然后一把抱住了太宰治,直接从四楼一跃而下,强风将兄弟俩的头发统一地吹成了大背头,两兄弟皆是面无表情,不过一个是真得觉得这种高度没有任何压力,而另一个则是被恐惧摁住了喉咙。
被抱在怀疑的太宰治恍恍惚惚,这个表情又被伊尔迷解读成为了“哥哥,还要。”
伊尔迷单手抱着太宰治,单手趴在墙壁上,像是壁虎呲溜一下就爬到了屋顶,然后再次一跃而下,半个小时就来回了二十几次。
原先莫名其妙的恐惧早就像是幻觉一般消散得可以,只剩下太宰治露出一双被强风糊了又糊的死鱼眼。
之后,揍敌客主宅的高度已经不够弟弟玩耍了,伊尔迷自认为,太宰治认为是不够伊尔迷玩自己,于是就换成了悬崖。
一开始是单纯地抱着弟弟从悬崖上跳下去,不过随后就发现这个只训练自己抱着弟弟如何安全跳崖,对已经死鱼眼的弟弟来讲没有任何用处。
太宰治能说话,自然也不会和婴儿那个时候一样任人摆布,表示自己不想训练,纯粹就是想要自杀,但伊尔迷的耳朵是随着自己的心意长得,表示了一番弟弟不要口是心非之后,立马发动了他神奇的脑筋,把原先的玩乐方式更改了一遍。
让太宰治自己跳悬崖倒也还好,太宰治虽然知道会有人看着不对把他捞上来,但总归有个下地狱的概率在,说不定还能给伊尔迷点赞。
原本就是把绳子绑在太宰治身上,类似于蹦极,只不过第一次太宰治就自己作死,瞬间把绳子解了个干净,当然没死成,伊尔迷直接一跃而下,在石壁上跳跃着借力,在半空之中就把弟弟抱了个满怀,又在空中转体,为太宰治做了缓冲,两个人一起掉落到下面的池子里面。
受到自己业务不精,竟然没有在抱着弟弟之后还能回到岩壁上,伊尔迷还主动加训了不少时日,这些先按下不表。
随后即使太宰治说自己想要自杀,但依旧把这个事故认为是太宰治想要和自己一起玩而不是单独跳悬崖,毕竟明知道会被自己接下根本死不了,还做这种行为,怎么可能是自杀?
弟弟那么聪明,不会做无用功,只是他不知道一个人足够绝望,也就无所谓聪明不聪明了,能尝试得都要试试。
老实说,这个时候伊尔迷的想法还符合逻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变成弟弟就是傲娇来解释一切。
既然弟弟想要,伊尔迷当哥哥的自然要满足他,于是做了更大胆的设计,为了达成和兄弟同乐,加注了跷跷板的设计,就像是现在这样。
太宰治穿好了身上的负重,这些负重上面都有一根绳连接着,伊尔迷身上也是同样的装备,装备上同样有个孔洞,但并没有穿着绳。
一旁的糜稽有些搞不懂这个游戏到底怎么玩。
随后就看见自家大哥单手提起了被负重裹成了一个小胖子的二哥。
加注了200KG的负重,伊尔迷提起太宰治却也极为轻松,他一手宛如钓鱼佬提着他的青花鱼,一手拽着那根绳子,随后站在了那根横着固定在悬崖上面的杆子上。
杆子是用特制的材料制造的,只有糜稽手腕的粗细,但容纳两个人外加身上的负重却绰绰有余,伊尔迷踩在上面行走也极为轻松,如履平地,到了顶端,他没有停顿松开了右手,太宰治便直接哗啦落下,在伊尔迷左手的绳瞬间绷紧,太宰治便被挂在半空之中,被伊尔迷折磨了许久,只有那一瞬间的失重依旧让他心脏停跳了一次,体现在动作上也不过是瞪了两下腿,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
但也死气沉沉,像是挂了一条风干鱼。
哦,原来二哥是鱼饵。
糜稽也难免升起了这个想法。
不过随后伊尔迷的动作就让糜稽一头雾水。
伊尔迷蹲下身子,把那根绳穿过了孔洞,绳子的另一端被他绑在了身后的挂钩上面,随后一跃而下。
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冲击,太宰治被绳子大力抛起,杆子露出悬崖的距离不大,绳子又很长,并不存在砸到山壁之前被拉回。
太宰治会直接朝着岩壁砸去,一不小心就会断掉几根骨头,这就是被称为砸山的由来,伊尔迷靠着上下移动就能操控绳索让太宰治跃起朝着山壁撞去。
但想要用脑袋对准砸过去又是不可能的,绳子的另外一端在伊尔迷身上,他可以控制绳子来操控自己这边的方向。
最开始的时候,伊尔迷使用绳子不怎么熟练,还用武器来调整,再兜里面装一口袋的碎石,见到太宰治的方向不对,就拿着碎石砸自己,靠着这个力度来迫使他改变角度,后面伊尔迷就拿着大头针,一次游戏下来被扎成刺猬也是极为常见,还好那个时候伊尔迷还不会什么穴位,太宰治唯一可以说得上不错的脸也得和伊尔迷现在这幅模样一样凄惨。
而在这个游戏上面受到的摧残也是实打实的,伊尔迷根本不会因为断掉几根骨头而停止游戏,一直到太宰治无力挣扎,要不然就是他成功爬到杆子上面,这个游戏才会结束。
太宰治很怕疼,不能死也不想多受罪,几次三番下来,便掌握了极为熟练地找落点,怕是没有绳子,真得从百丈的悬崖掉下来,身体的本能都会促使他在山壁上借着各种力稳住自己。
就比如现在,在高大200KG的负重下,外加伊尔迷在旁边的两处山壁上左右横跳,上下竖跃,弄得太宰治这边的绳索像是挂着螺旋桨,但他也记着各处落点一次都没有砸在山壁上,甚至还能靠着臂力拉着山壁,让自己不被绳索拉扯掉落,亦或者借着绳索的冲力,让自己抛去去往高处的落点,极为稳扎稳打地往杆子处掠去。
作为熟练工的太宰治,嗯,伊尔迷不在,也由其他人来接手,所以并没有生疏,他极为迅速地结束了这一part的游戏,坐在杆子上面稳住自己,由于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而大口喘息着,衣服早已经湿透。
不过没有一次撞到岩壁,让他的心情却还算不错,垂着两只脚,右手还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勾,放在下巴下朝着下面挂着的伊尔迷望去,得意洋洋眼神之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挑衅。
嗯哼哼哼,他再也不是原先那个自己了。
伊尔迷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弟弟从上往下俯视自己的眼神闪亮亮的,像是偷了腥的猫极为可爱。
他一脚踩在山壁上,三下五除二地回到了杆子上面,蹲坐在上面盯着太宰治,“不错弟弟,你很努力地在玩乐。”
“这样你就算从40楼掉下去,按照这个身法跳转移动就不会死了。”
太宰治一僵,耳边似传来呼啸的风声,被人重击在后脑勺。
他浑身一抖,立马甩了甩头发,像是这样就能甩掉满身的鸡皮疙瘩。
等下,他是打算会地狱的,可没打算养成从高空落下来先冷静找落点的身体本能。
他的自杀的途径是不是又被莫名其妙堵死了一条?!
太宰治恍恍惚惚,又本能地不信他真得养成了这个习惯,抓着伊尔迷又尝试了几回,伊尔迷乐得弟弟和自己玩耍,自然不可能不应。
每一次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地趴在岩壁上,借着诡异的支点支撑着自己悬挂其上。
他甚至都认为是伊尔迷久别归来放了水,都不肯承认这和上吊的时候还会找角度让自己挂得舒服是同一回事,一直到跃跃欲试的糜稽也进行了游戏,然后被砸得鬼哭狼嚎才认识到伊尔迷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出问题得是他。
他的身体似乎坏掉了,在死亡面前有了自己求生的本能。
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敢想象等过了今天,在经历了揍敌客的正式训练之后,他的身体还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他要扭转自己的身体抗性。
然而,由于伊尔迷一直跟在身边,就像是恶魔在身边虎视眈眈,他每次想要故意拿着后脑勺砸向岩壁,心口都宛如被手攥起,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身位,安稳地落在岩壁之上。
几场游戏之后,到了夕阳西垂,太宰治都没有碰到其他的机会可以一命呜呼,不过也不算没有进度,原本养成的身体本能硬生生地被他扭转了一些。
如果不是伊尔迷拉了绳子,真得可以撞个满头开花。
伊尔迷盯着太宰治的背影,垂下眼眸,下意识地摸索了捏在手心的大头钉,“时间差不多,就到此为止。”
又转而对着太宰治说,“不用着急,马上你就能训练了,弟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太宰治并没有听伊尔迷说话,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下意识地摸了头顶的四根狗头链子。
而此时,距离死线还有6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