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秦征,“十万骁骑军,终究姓祁,不姓秦。”
秦征怒极反笑,“唐将军莫非还想撺掇老夫谋反不成!”
唐延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
摇头道,“大人半生戎马,随先帝打下东陵江山,与武三候同是这东陵的功臣,更曾为护东陵百姓苦守孤城,以致重伤难愈,子嗣断绝。属下本是敬佩万分的。”
“可眼前的你,还是当年的你吗?”
他叹了口气,“这些年,大人在天陵呆久了,恐怕早已老眼昏花体力不振,就连满腔的赤胆忠心和锋锐棱角,都快被这天陵的宫墙和手中的权柄磨尽了。”
原本是历数着他的丰功伟绩,可唐延忽然话锋一转,秦征顿时脸色乍青乍白。
毫无疑问,唐延的话,戳中他的痛点。
“唐延你!”
跟一个骂人不带脏字的状元郎讲话,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他甚至就不该放人进来!
唐延似没有瞧见他的怒意,“唐延说话向来不懂变通,可这不是大人最欣赏的地方吗?大人难道希望,属下也像衡王那样,满嘴的阿谀奉承谎话连篇?”
秦征虎目圆睁,恶狠狠看着他,“少跟老夫耍嘴皮子,老夫就问你一句,唐延,你当真要帮着祁天威来对付我秦家?”
唐延摇了摇头,笑得平和,“你的话只对了一半。我的确想要兵权,却从始至终没有想过与秦家为敌。因为,骁骑军本就不属于秦家。”
他目光郑然看向秦征,“而且在我看来,秦大人对东陵一片赤忱丹心,根本不该自囚于天陵这方寸之地。”
这一瞬间,秦征竟从那目光里感受到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