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士兵推着战鼓,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西秦军一边列阵,一边还不忘吆喝,嘴上振振有词,杀意凛然,气势上毫不示弱。
黑压压的人头最后,一匹白马,两抹红衣,慢悠悠打马而出。
顾千殇揽着一个红衣女子,两人共乘一匹白马,远远看过去,俊男美女,风月无边。
寂静紧绷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
不少骁骑军将士认出了红衣女子,那不就是带领安凌军投靠忠勇侯的杨伶将军?
不是说她为保良城百姓不被屠戮,自愿受俘,又因不愿侍奉顾千殇,害得五千安凌军战俘惨遭斩首?
可眼前,依偎在顾千殇怀里,与他出双入对的,又是谁?
西秦军让开一条道来,让顾千殇搂着身前的女子,一路畅通,走到阵前。
左兆桁远远瞥见杨伶的倩影,背脊下意识挺直。
坚硬盔甲下,胸腔微微起伏。
看着朝思暮想的容颜一点点朝自己接近,他的目光颤动,死死盯着她的右臂。
直到近处,看清她右袖下柔弱无骨的臂膀完好如初,紧绷的身体微不可见地一松。
侧眸,就撞上了那双熟悉的琉璃珠子。
冷敛,寒凉,波澜不惊。
只一眼,仿佛从那琉璃色的瞳孔中,看到过去的一点一滴,最后停留在西秦军夜袭军营,长刀扎进他腿肉中的一幕......
四目相对,杨伶思绪凝滞。
可不过片刻,腰间的手陡然收紧,勒得她肋骨生疼,倏地回神。
撇过脸,避开了左兆桁的视线。
几乎同一瞬,左兆桁眼底溢出的柔情瞬间消散,衣襟里藏得严实的那封休书,仿佛灼灼燃烧起来,烙得他心口生疼。
“定国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顾千殇一手捁着杨伶的腰肢,狭长的眼眸轻挑,斜睨着左兆桁,满目挑衅,“阿伶时常跟我提起你。”
窄袖之下,左兆桁握刀的手背青筋悄然浮起。
“顾千殇,滚出良城,饶你不死!”声线如丝弦,锋利而紧绷。
顾千殇唇角幽然勾起,回以一抹嗤笑,“谁饶谁不死,咱们试一试。”
话落,他眼神陡然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