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容易吸墨?”陆希得意洋洋的问。
“既是以嫩竹为主料,那这纸应该要比我们寻常用的纸便宜许多吧?”袁敞问。
“应该吧,毕竟竹子比树木要好长上许多。”陆希被袁敞问的有些茫然,她琢磨这纸的主要原因,第一是为了环保,虽然这会环境还很不错,也不缺植被,可受了前世那么多环保教育的陆希,看到一棵棵被砍到的树,还是觉得很心疼;第二就是因为陆家工坊做出来的纸,质量不是太好,她的正式作品全是在绢上写出来、画出来的,所以她才想把高级书画纸研究出来。她最初是想弄宣纸的,可宣纸制作工艺比竹纸还机密,且宣纸主要原料是青檀,前世青檀就快绝种了,她不忍心再去糟蹋青檀。
“皎皎,我听阿叔说,等过段时间,阿叔就上书给陛下,让朝廷推广这种造纸术?”袁敞问。
“因为工坊里的工匠才刚琢磨出这种技术,我想让他们再琢磨些时候。”陆希说。
袁敞突然对陆希深深作了一揖。
“表哥,你做什么?”陆希被袁敞的举动吓了一跳。
“阿妹心怀天下,敞代天下寒门弟子谢过阿妹。”袁敞正容说道。
“……”陆希呐呐的说,“表哥,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见惯了嬉皮笑脸的表哥,这会他突然正经了起来,倒是把陆希吓了一跳。
“阿妹可知,天下有多少士子目前无纸可写?”袁敞说,他这些年游历了大江南北,见惯了很多家庭贫寒的士子,用清水蘸了毛笔,在芭蕉叶、石板上练字,全是因为纸张价格太贵,且很多造纸的工坊仅属于士族豪强独有,寻常百姓根本别想知道如何造纸。
“皎皎,你可知如果你不把这竹纸技术传出去,只让陆家工坊制造竹纸,陆家能获利多少?”袁敞知道陆希从小跟着祖母管家,不是那种不通庶务的小贵女,她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陆家不传出这个技术,陆家光靠卖纸,就能有一笔相当不菲的收入了。也正是如此,袁敞才会这么佩服表妹。都说谈钱太铜臭,也真正能将铜臭看开的人,还是少数。
“表哥,不是的……”陆希突然觉得很羞愧,这竹纸技术也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她不过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而已,她也没有表哥想的那么伟大。陆家很有钱,十世八公的吴郡陆氏名声不是吹出来的,陆家自前汉从北方迁移到江南后,世代在江南扎根,几百年的经营,钱对陆家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更别说陆希本身也有封邑——一个有盐池、铁矿,全是七丁大户的封邑,轮到她缺钱,大宋也岌岌可危了。如果她现在很穷,估计就不会那么大方了,当然要是她很穷的话,也弄不出这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