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见高囧如此满不在乎,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陶壶,“元亮可知一句话,妻贤夫祸少?”
高囧颔首,“听过。”只可惜他没那个福分。
“元亮认为这句话对吗?”胡敬问。
“当然。”高囧不假思索道。
“很多人都认为这句话是对的,可我却觉得这话只对了一半。”胡敬说。
高囧执盏给胡敬续了一杯,静听胡敬的话。
“旁人都说,有了贤妻,夫君才能大展手脚,可大家哪里知道,若是没有一个好夫婿,又哪里来的好贤妻?”胡敬摇头晃脑的说。
“先生这话从何讲起?”高囧挑眉问,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论断呢。
胡敬一笑,吸了一口茶水道:“元亮可还记得吴存?”
“前司州刺史吴存?当然记得。”高囧一笑,他连这人的祖坟都挖了,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人呢?
“不错。元亮不知道吧?吴存和我是同乡,当年吴存的岳父当五经卒史之时,还教导过我。这吴存的娘子,和我老妻说来还是好闺蜜。要说吴存的娘子,当年可是全乡都夸奖的贤惠人,吴存是家中老大,当时家中有七个兄弟姐妹,老父断了一条腿,农活都干不了,家里就要他老母亲织布为生。元亮你说,这种家世,但凡疼爱点闺女的人家,谁肯嫁?”
高囧点头,他和二娘不亲,可再不亲,他都不会让二娘跳这种火坑。
“可是吴存的娘子硬是不顾父母的反对,嫁到了吴家,操持家务、教养弟妹,还拿出嫁妆补贴老吴读书,听我老妻说,刚嫁到吴家那几年,吴存他娘子,每夜织布都要织到三更,这人啊不过三五年功夫,就看上去一下子比吴存老了五六岁不止。她生唯一的儿子的时候,她大家也生了老幺,大家年纪大了没奶水,她狠心让自己儿子喝米汤,用自己奶水喂那小叔。后来她小叔倒是长大了,娶妻生子,她儿子没满五岁就夭了。公婆重病,全是她一个人日夜伺候,吴存要名声,守了六年的孝,她跟着守了六年,最后熬坏了身体,连个孩子都没留下。”胡敬话语里满满的全是惋惜。
“可是——”高囧去打听吴存风评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一面倒的说吴存的娘子善妒跋扈、对妯娌不善,甚至还时常不顾场合的都大骂吴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