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说,我的心突然也很畅快。
“谢啥?”阿义说。
“我也要以大侠的身分死去,或是,以大侠的身分活下去。”我说。
阿义猛然醒悟,说:“对喔!还是以大侠的名字活下来才对,我们约好要老死的!”
十一点。
我紧紧抱住乙晶,感受她未能表达的一切。
我的四周仿佛下起倾盆大雨,乙晶拿着荷叶躲在我怀中,两只大熊正在我们身旁缠绵。
那场大雨,丛林中,我跟乙晶的第一个吻。
“等我回来时,你就醒了,好不好?”我吻着乙晶。
乙晶的眼泪滑出紧闭的双眸。
十一点半。
师父背起了钢剑。
阿义将漫画放进袋子里。
“帮我还。”阿义说。
“自己还。”我跳下床。
师徒三人互看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很高兴师父收我当徒弟,三生有幸。”阿义说。
“这两年多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说。
“师父没白收你们,你们一定要活下去,继续散播正义的种子。”师父说。
三人击掌,轻轻跳出大破洞。
八卦山,大佛前广场,十一点四十二分。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我们站在大佛的头顶,俯瞰着底下的环境,以及无眼怪物可能进击的方向。
没有夜游的路人,没有谈情说爱的情侣,hydra自然将一切都布置妥当。
但,突兀的是,广场下方有一大群西装革履的绅士、淑女,正坐在铁椅子上,窃窃私语着。
这些绅士、淑女,手中各自拿着乐器,小提琴、大提琴、小喇叭、横笛、竖笛、手风琴、小鼓、大鼓、铜钹……甚至,还有一架大钢琴!
不过,这个奇怪的乐团,都是有眼珠子的。
他们的神色之间透露着古怪,但即使古怪,他们仍像平常人一样聊着天,谈论着今晚的怪异音乐会。
于是,我们倾耳静听着底下的谈话。
“到底要我们作什么?一个观众也没有?”拿着指挥棒的男人,摸着自己的翘胡子,神色迷惑。
“不过团长,大家都收到支票了,虽然没有观众,但……”抱着大提琴的女人说。
“收了人家的钱,当然要准时开演啊!”拿着指挥棒的团长坐在石阶上说。
“会不会……是奏给死人看得那种啊?”拿着铜钹的男人在发抖。
“傻子,你看到坟墓了吗?”拿着竖笛的女人不屑地说。
“不管这么多了,连钢琴也搬上来了,就当作练团也好!今晚零时准时开演。”团长说。
“也是,一个人三十万元一晚,就算是奏给空气听也值得。”拿着小提琴的卷发男笑着。
“不过等一下要奏什么啊?”打大鼓的胖子问。
“不知道,那外国人也没说,我想想……就奏命运交响曲吧?反正下个月就要公演了。”团长说。
就这样,乐团七嘴八舌地乱聊,在大佛前乱成一团。
“蓝金搞这些人来的?”阿义戒备着,仿佛这些绅士、淑女随时都会化身杀手似的。
“我看是的。”我看着手表,十一点五十二。
“耍花招就是没真本事,大家别慌,慢慢下去,别惊动了这些老百姓。”师父冷静地说,带着我们从大佛背面游下,再漫步接近乐团,乐团的椅子圈跟乐师,就聚在大佛前广场台阶的下方。
团长看见我们走进,忙走过来说:“请问……等一下是要演奏给你们听吗?”
我摇摇头,说:“请你们来演奏的人,等一下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