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赛爷爷又问:“那你在跟大黑熊打架时,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海门没有多加思索,便说:“把它打倒!”
摩赛爷爷的脸变了一下,看着海门说:“这也难怪你会输给一只笨熊。”
狄米特将盖在脸上的帽子拿下,看着摩赛爷爷说:“老爷爷,你说话真喜欢拐弯抹角。”
摩赛爷爷笑了,说:“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打得过大黑熊,光是锻炼身体,是锻炼不出男子汉这种特殊的生物来的。你们是海门的好朋友,你们可要帮帮他。”
除了昏睡的山王外,我们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摩赛爷爷。
摩赛爷爷看着张大嘴巴的山王,又看了看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充满血丝的海门,说:“至于锻炼身体这点小事,就交给老头子吧,哈!”
我观察摩赛爷爷的眼神,我想,这个头脑不清的老头子需要两个男子汉吧。
那天下午我在河边磨着摩赛爷爷,要他将昨晚部份村人与他自己的失态解释清楚,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什么,令我感到摩赛爷爷真的是一个很不讨人喜欢的老人。
“是因为以前村子里曾经有人变成大野狼死掉吗?”我看着摩赛爷爷的眼睛。
“哪有这种事……”摩赛爷爷一脸的鄙夷。
“是因为村子以前被大野狼攻击过吗?”我狐疑道。
“怎么可能……”摩赛爷爷的鼻孔喷着气,好像我的问题很幼稚似的。
“还是有什么森林恶魔大野狼的传说?”我看着酣酣大睡的山王。
“森林恶魔?小女孩说话乱七八糟!”摩赛爷爷打了个哈欠。
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海门没有兴趣听这种无聊的对话,他的脑子没办法容纳这些东西,他全身泡在河水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慢慢没入水中一阵拳打脚踢,直到约六分钟后才探出鼻子来,随即又继续潜进水里殴打水流。
“海门,你这样跟软趴趴的水流打架,就算打了一千次也打不赢那只熊的。”我精辟地说。那水流实在不像话的没力,跟那天晚上大黑熊震撼大地的扑击比起来简直不能构成像样的对手。
“这你就不懂了。”狄米特拿出陶笛吹着,幽幽的笛声飘在河面上。
“有什么不懂?”我看着狄米特那双深埋在宽大帽子里的眼睛。
“激烈的打斗越需要大量呼吸,但疯狂的打斗就不能呼吸,呼吸会错失打败对手的机会。闭住呼吸还能在水中这样乱打乱踢这么久,海门真的是怪物。”狄米特说。
“你又不打架,怎么懂这些?”我问,不过狄米特说得好样颇有道理,那天晚上海门的确有几个机会可以大黑熊打得乱七八糟,但海门却常在大动作挥击的间隙被大黑熊逆转,错失胜利的机会。
“但我懂海门啊!”狄米特笑笑,继续吹着笛子。
摩赛爷爷点点头,似乎颇认同狄米特的说法。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摩赛爷爷家里总是挤满了神色不安的村人,包括山王的爸爸妈妈,全在紧闭的大门内商议着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我们四个小鬼曾偷偷摸摸地想潜进屋子里偷听他们的对话,但都被机灵的村人赶了出来,但我注意到他们注视山王的眼神已经迥异于以往,山王似乎真的像我所猜的,根本就是他们对话的核心,为此山王却没有一丝不安,他总是自信过了头,根本没反省过变成一只野兽是多么不正常又叛逆的事。
虽然我也会替山王担心,但又想想,变成野兽的又不是自己,于是又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