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位不重要,他没有为我争取。”
敏仪这才不出声。
我赶紧说句笑话:“专门拿赡养费也好,不必上班,最靠得住。”
敏仪问:“你那份工作如何?”
“十分劳累,我不喜上班,与人相处我最觉得累,我是天生做少奶奶的,要不当人家情妇,不知怎地,上班竟占去我前半生大部份时间,对我来说,‘不用做’是最大的引诱。”
“放一两个月假吧!休息一下也好。”
“不管用,我一身懒骨,要不躺一年半载,索性辞职休养,要不捱下去。”
“薪水那么好,还抱怨。”
我掩嘴而笑,想到那只七百万的成子。
“有没有见丽丽?”敏仪问。
“没有,”我惋惜,“她不肯再见我。”
“听说她要结婚了。”敏仪摆摆手。
“嫁梁亨利?”我奇问。
“不,另外一个人。”
“谁?”
“家中做生意……不清楚,有机会结婚总是好的。”敏仪说:“我也希望结婚。”
“我希望恋爱。”我老实的说。
敏仪摇摇头,“恋爱太累了。”
我们离开茶座的时候天下起雨来,两人都没有带伞,敏仪说:“你站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点点头。
雨越下越急,毫不容情地落下来。我想:我是经不起风雨的了。
但是我还有那么大一段路要走。才三十岁出头哩,青春不再,然而还没有老,去日苦多,譬如朝露。
敏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把小房车开到我面前,推开了车门,笑道:“在等什么?,进来吧,远远看来,还真觉得你漂亮。”
我坐进车子里,忽然之间鼻子一酸,哭了。 返回
萍水
吕光棋上飞机的时候,就没打算休息,公司今次选拔她、派她出差开会担重任,意思是叫她更加卖命,她带了一大叠资料,预备消磨这十二个小时。
反正在飞行途中,从来没有好好睡过。
她选不吸烟的座位。
光棋早已养成对邻座客视若无睹的习惯,有些人喜欢说话,有些人不,她不,她怕隔壁滔滔不绝。
可是邻座上机的时候,光棋不禁看她一眼。
因是位小女孩子,只有十二三岁左右,单独一个人。
而且像是常客,姿势熟练。
一排三个座位的经济客位,女孩近窗,光棋坐走廊位,当中空出一格,留了余地,光棋摊开文件,细细阅读批注。
小女孩取出小小电子游戏机,玩了起来。
光棋莞尔: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三小时过后,她似乎有点闷,看着窗外白云,叹口气。
光棋犹疑一下,放下手中资料,打量她。
美人胚子是有的,虽然年纪小小,已经一脸清秀,五官隐隐透着艳光。
她穿着褪色牛仔裤,大毛衣与球鞋,但一头长卷发却轰轰烈烈垂在肩上。
光棋本人也是天然卷发,不过剪短了,她对这小女孩子有好感。
光棋主动开口:“请问尊姓大名?”
女孩大喜过望:“我叫杨欣培。”
光棋自手袋中取出一张卡片给她,“很高兴认识你。”
“请叫我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