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快点!”
淑文哭着跟坚明出门,心急如焚。
赶到医院,找了半晌才寻到儿童病房,淑文便听到小明的哭声,她一冲进去看,有两个护士正在替小明解纱带,孩子伤在左脚,满满是一个个小泡,有点血肉模糊,小明哭得震天价响,一个护士使劲按着了他的手脚。
淑文又是心痛,又是气苦,幸亏只是外伤,可是这么热的天气,叫小明裹着纱布,也够他受的。
淑文走前一步,坚明走在后面。
她看见坚明的母亲坐在一边,脸色也是相当惨痛,于是嘴里便不说什么了,她闷闷的站着。
没一会儿坚明的母亲走过来,低着头说:“小明打破了热水瓶,烫着了。”
淑文不搭腔,等护士将小明裹好了,连忙抱起小明,眼泪不断滚下来。
小明也叫着妈妈,渐渐止了哭声。
坚明问过医生,医生说总要一个星期才可以出院,当然是为了孩子好,在医院中打理也容易点,待新肉长出来了走比较理想,这样一算下来,医药费总要三数百。
这一切淑文都听着,她又懊恼又难过,早知如此,何必贪图几个星期的空闲,这笔钱用了出去不算,还要小明受皮肉之苦。
淑文也有点怪自己,她应该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淑文哄着小明睡着了,还坐在小床边不肯离开。
没到一会儿,坚明的大姊也来了。
一进门便道:“这孩子,也太顽皮,热水瓶怎么可以玩?”
她竟把她母亲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而赖了孩子。
淑文一声不响,强忍着气,想着与这种人吵,只有落得没面子,有什么好处?装作听不见也算了。
坚明开口了,“那么热水瓶放在哪里?孩子晓得什么?”
他大姊反口道:“照你这么讲,妈是故意烫他的?”
淑文早知道一回嘴便有这种结果,于是她站起来对医生说:“这是我儿子,没有我领他,不准任何人带他出院,我会把身份证带来的。”
坚明的大姊瞪起了眼,但是淑文抓起皮包便走,头也没回过。
坚明也不出声,跟在她后面。淑文回到家,一声不出,把零零碎碎的衣服整了一包,拿出一只旅行袋,将衣物塞了进去,再梳了梳头,洗了一个脸。
坚明问:“你做什么?”
淑文不出声,她拿起旅行袋,往大门走去。
“你做什么?”坚明急了,再问一遍。
“回家去。我没有办法再与你生活下去了,我也无法与你的姊姊母亲生活下去,小明出了院,归我养,我们办分居手续吧。”
坚明呆住了,“你,你──”
“我已经决定了。”淑文去开门。
“慢着,你,你这样就走了?”坚明震惊地说。
“是的,我无法忍受,我应该早就告诉你了。”淑文心硬的说:“我不希望你们再去碰小明、你们不必负责。”
“你回哪儿去?”坚明的脸色变白了。
“娘家。”淑文道:“你让开点。”
“你一点情都不讲?”坚明的声音是颤抖的。
“是。”淑文坚决地答。
“你──。”坚明给她一个耳光。
淑文掩住了脸,强硬的说:“好,你打我。”
她拿起旅行袋,马上逃出家门,就在街上叫了一部车子,赶着回娘家去了。
淑文母亲来开门,见到女儿忽然之间提着一只旅行袋来了,心中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了?”她问淑文。
“回来往两天。”
“坚明呢?”她妈问。
“别再提他,我们吹了。”
“是什么意思?”她母亲愕然地问。
“我要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