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进食生人的过程,有失大匠风范,j老头绝对不允许被其它人看见,连他苦心栽培的“兵器人”陈木生也不例外。
而现在,那些使者停止活动了。
原因?
想必是因为城市管理人透过种交易,停止了牙丸禁卫军供应生人的例行活动。即使牙丸禁卫军被严令禁止与城市管理人接触,但根本无法真正被执行,要知道在组织庞大的牙丸禁卫军里,可不只一个阿不思。
“喂!臭老头!我在问你冷艳锯有什么典故啊!”陈木生在前院大声嚷叫。
听不见,j老头听不见。
j老头像只刚淋过雨的小黄鸡,蜷缩在黑暗幽深的树洞里,全身发拦地盗汗。干瘪的、刻满无数烙疤的、鸡爪般的手指,歇斯底里抓着脸上凹凸不平的皱纹。
好几百年了,身为技艺精汇成的白氏贵族,j老头没有历经一时半刻的饥饿,现在连续几十日都没有尝到一滴人血的滋润,巨大的饥饿袭击了这个老吸血鬼养尊处优的胃,以及养尊处优的精神意志。
这是一场饥饿与自尊的拉锯战。
没有经历过这种强烈的饥饿,别轻言自尊的重量。
好饿……为什么空空的胃袋里,好像有一圈火焰在燃烧?
是活人的气味……混帐……
是那个臭小子……是那个臭小子……
真想撕开那臭小子的喉咙……
不行,不行……
虎毒不食子,身为兵匠,岂有亲手杀掉武器的道理……
面对不知道终点的饥饿,j老头的自尊就如植物细茎一样脆弱,他的精神意志就如同洋葱的透明鳞茎,层层被饥饿挤压、脱落。
最后必然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
什么炼魂瞳?什么锻气瞳?在深处无底的饥饿前,完全不值一哂。
j老头所学习的“道”,只能严峻地、勉强缓和自尊剥落的过程。
而渐渐推动正常意识的j老头,完全不知道陈木生即使坏了他的大计……
【3】
吃完了纸扑送过来的饭粮,陈木生百无聊赖地坐在蓝水凹槽上,看着沉默是金的乌霆歼。
乌霆歼这两天脸色有异,两条眉毛好像正往中间聚拢,就更换看来丰富多了,断掉的右手腕前常常冒起一阵没有固定形体的火焰,蒸腾着周遭的蓝水,不晓得是不是j老头所说的“命格兵器”。
“到底我身上的命格是怎么回事,你醒来可得清清楚楚告诉我啊。”陈木生又伸手进蓝水,用力拍拍乌霆歼的脸。
少了j老头这个吐槽的好对象,蓝水里这可能很强悍的“准伙伴”却又老是眠眠不绝,刚刚狠狠打完一场架的陈木生自是无聊至极,真想打点事做。
“干什么老躲起来啊?喂,臭老头,我要进去了喔!”陈木生找起冷艳锯,在木造庭宇外大吼大叫。
当然没有回应,只见一盏熏香吊在墙垣上,静静地焚着。
“怪了真是,不是说一千年不准离开这鸡巴大的结界吗?臭老头又能躲到哪里去?”陈木生揉着肚子,打了个呵欠道:“这个老头最近到了周期性的更年期吗?老是在装忧虑……”
外表精致小巧的木造庭宇,是陈木生一步也不曾踏进去的神秘地方,j老头曾再三警告陈木生,无论如何都别想将他的臭脚趾头沾到里头一丁寸,否则便要他横着出去。
陈木生猜想里头多半有个摆满了无数败亡兵器的大柜子之类的地方,不然j老头怎么可以从里头不断拿出各式各样的兵器供他使用?陈木生好奇地站在庭宇往里张望,心中生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j老头越是不让他接触到的东西,他发挥是有兴趣,就算只是看了某样j老头不给看的东西,陈木生就可以想象自己那笑得夸张的嘴脸。
“不出声,那我也没办法啦!”陈木生笑嘻嘻地,大摇大摆走进木造庭宇。
陈木生大刺刺地在房子里逛大街,漫不经心观看着房子里的摆设。
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兵器的设计构造图,每一张都是改了又改,线条凌乱,有些还标明浸泡在蓝水里的时间,或是炉火大小的控管。
柜子里存放有许多发黄的大大小小卷轴,卷轴上的字体有日语、华语、大不列颠语、日耳曼语,甚至还有古希伯来文,里头都是j老头的翻抄,记载着东西方古代武术的拳理与兵器制造方法,甚至还有太古兵器的种种传说。看来j老头为了要成就兵器,钻研了极为庞杂的资料,他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并不是空洞的宣言。
陈木生好奇不已,将冷艳锯靠在肩上,站在卷轴堆前寻找有无铁砂掌的数据,心里一阵感伤与激动,正要把螳螂卷谱抽出来时,却突然发现周遭的熏香怎么这么浓郁。
本能地一转头,陈木生看见墙桓上的熏香正吞吐着大量的烟雾,浓郁的香气正是从那里给焚出来的。烟雾像一条蜿蜓的白色巨蟒,顷刻间已流转了整个房间,张开柔软的嘴颚将陈木生给吞进雾蒙蒙的胃里。
殊不知,当陈木生这一脚踏进木造庭宇的瞬间,某个可怕的咒已悄悄启动。
【4】
四周围的兵器设计图突然铿锵鸣放,发出真实的兵器声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