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困难,我很挫折,但没有挫折到想逃跑。
有一个人说:“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价值,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非常豪迈。”这个人,偏偏就是我自己。
电影触礁,但只要我不放弃,这艘名为梦想的船就不会搁浅。
我持续努力筹措一切,我着手面试所有的主要演员,亲自挑选片段剧本请面试的演员以真才实料的表演试镜,我在底下看着所有人的表演,琢磨他们在画面上的感觉。
我以旧班底为主筹组剧组,确认主要工作人员,自己不断来回彰化台北确认主要场景精诚中学的拍摄合作条件,与两个执行导演好友有事没事就在我家开剧本会议嘴炮照旧,我依然在校园演讲最后十分钟加入这一段:“我即将在二〇一〇年夏天,拍摄电影长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电影会在彰化拍,因为故事发生在彰化,电影会在精诚中学拍,因为故事发生在精诚中学,我的电影不打折扣,因为我的青春……不打折扣!”
我说得很热血,这时现场的听众还是会给我相当热烈的掌声。
在台上我一边接受着鼓舞,却也暗暗担心,这一切如果还是失败,大家只会知道我失败了,却不会知道我的确付出了努力——结果论就是一切,失败就是失败,失败的梦想等于一场嘴炮。乡民文化我洗礼已久。
幸好,我不只很努力,不只很幸运,而且相当的大胆。
为了要向柴姐宣示我的信心,某次演员试戏后的幕后讨论中,我异常郑重地按着桌子说:“柴姐,现在我要讲出来的话,都不会反悔,不可能反悔,我说出了口就会算数。”
“你说啊。”柴姐总是含意很深地看着我。
“柴姐,我也要丢钱下去。”
“喔?”
“真的,我说再多我有信心听起来都太假了,如果我真的有信心,不就该用实质的行动证明吗?如果我自己也投资下去,电影惨赔的时候我也会痛到……”
“什么惨赔!不会赔!”柴姐大笑打断我的话:“我们要正面思考!”
“对,不会赔,所以就当我贪心,所以我不只要当导演,还要当股东!这部电影成功的时候也会有我的份,我不想也不会错过,所以我要用我们选出来的这些演员,只要剧本好,大家拍得好,没有大明星电影一样会卖座!”
自己有投资,给了柴姐信心,也壮了我自己的气。
接着我便以饰演女神沈佳宜的陈妍希为核心,打造了“充满无穷未知数”的主要演员群。小时候超猛可长大后第一次演电影的前童星郝邵文、同样拥有很多酸民倒嘘的棒棒堂一哥敖犬、虽然贵为部落格天后却完全没演过电影的弯弯、只演过“艋舺”的歌手兼主持人蔡昌宪、曾夺得金穗奖最佳演员却缺乏市场知名度的鄢胜宇。当然了,还有完全没有任何演出经验的百分之百新人,却饰演戏份最吃重的男主角柯震东。
很恐怖了吗?
还没完。
最后我们面试了摄影师周宜贤。表面上我们假装一板一眼地面试阿贤,实际上我却在心里呐喊:“干不要再拒绝我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剧本啊!”最后从未拍过电影的摄影师周宜贤,以“好啊,反正敢用我,你们也算很屌”的机八宣言,大胆扛起了电影的摄影机red one。
恐怖的还没完。
我的两个执行导演好友,虽然拍过不少小制作的v、广告、实验性的短片,但都没参与过电影长片的制作,而我们找来的制作公司精汉堂,也是第一次承包电影长片,我们所有募集而来的工作人员都没超过38岁,有些年轻人还是本着“我喜欢九把刀,我想看他怎么拍电影”为前提,进入剧组当苦干实干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