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将力气用在低头检视自己的伤势上。
千真万确,在刚刚那一个大回圈冲进海产店的瞬间,祐辰看见了在对面不知道在卖什么的店门口,有一台投币式的公用电话。没看到有人在用。
祐辰慢慢坐了起来,打开扭曲变形的车门,低着头走出一片狼藉的海产店。
外面挤满探头探脑的好奇人群,为这一切深感抱歉的祐辰好不容易才挤着挤着挤到了对街,果然刚刚那一瞥没看错,这里有一台公用电话,无人使用。街上挤了这么多人,都还没有人想到用公用电话打去报警,大概是想说别人应该早就做了吧?
祐辰翻了翻口袋,幸运地还有两块钱铜板。
他拿起话筒,小心翼翼将硬币投了进去,按下再熟悉不过的一串号码组合。
电话一下子就通了。可以想见家里人有多焦急他的任性放逐。
“对不起”
祐辰对着话筒,万分珍惜的说了两块钱的长度。
街道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救护车来了,更多的警车也来了,担架在店里进进出出。
记者与摄影机也出现了,几个事不关己的民众争先恐后受访。
终于。祐辰手中的话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嘟嘟声。
chapter 2
心碎的九九乘法表
1
2006
又出现了。
一张画满了断手断脚的随堂测验纸,用一圈卫生纸压在她的桌上。
粘呼呼的,那团卫生纸沾满了精液。
据说人类是很容易习惯逆境的一种动物,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再怎样也无法习惯的烂事。比如现在。
气味很腥。
方琳闭住呼吸,用原子笔笔盖挑起那坨卫生纸,将那团脏东西慢慢滚到随堂测验纸的中心,然后谨慎恐惧的将随堂测验纸往内折,折,折,直到测验纸完全包住那坨精液为止。
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从位置上站起来,方琳往教室后面走去。
这一段四公尺不到的路,走起来像是有四公里。
坐在最后面的高大男孩,抠着下巴上肥厚的大黑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方琳。他的名字叫甘泽,从来没有人教他如何欺负同学,他一个人就能做得很好。
“……”方琳低着头,将那一坨卑劣的恶作剧结晶丢进不可回收那桶。
“嗨嗨嗨!杀人犯!”坐在垃圾桶旁边的甘泽咧嘴讪笑:“脸那么臭,是不是月经来了啊?用哪一牌的卫生棉啊?”作势要掀方琳的裙子。
方琳低头快速闪过甘泽的咸猪手,转身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坐下,四周的同学忽然大声爆笑起来……方琳知道自己还是被整了。
她的屁股压到一团不明的物事,摸一摸,竟然是一团黏答答的白浓液体,还有“刚刚”将液体包住的薄薄卫生纸。现在当然是整个爆浆开来,黏在方琳的裙子上。
一股腥臭的蛋白质气味冲进方琳的鼻腔,既熟悉又恶心!
趁着方琳走到教室后面丢垃圾时,有人迅雷不及掩耳将新鲜热辣的精液放在她的位子上。说实话这也不是方琳第一次中这种陷阱了,只是她匆匆回到座位,十次中总有一次忘了再看座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