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错了。”夕颜忍着恶心,恭顺地道,她但求快快脱离邪帝的魔爪,言不由衷一次又何妨呢?
“斟帝,难道令日你至此,仅是为了替朕调教宫女吗?”百里南带着几分冷意道。
“当然不是。想必夜帝比孤更知道,孤前来所为何事。”
说出这句话,银啻苍松开拧住夕颜下颔的手,夕颜趁势从他怀里欠身出去,躬身站到一旁。
“请斟帝不妨明说。”
“恐怕,巽帝未必能来鹿鸣台了。”银啻苍说出这句话,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巽帝的行仗歇于安县时遭到歹人袭击,听闻,巽帝因此滞留在了安县。”
什么?轩辕聿滞留在了安县?
但,对于鹿鸣会盟这么重要的事,他断不会因个人的原因有所滞留,耽误行程,除非——
夕颜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冰冷笼罩住她,让她感觉连呼吸都会就此冻住。
“何以斟帝断定朕就该知道呢?难道,仅因为安县毗邻夜国的边境?”
“夜帝究竟是否知晓,相信夜帝心里比孤更明白,只是,鹿鸣会盟,二十年来,都是三国帝君歃血为盟,若缺其一,则视同弃权,会盟所拟内容均与其无关,却必然同要遵守,否则,其余两国皆可起兵伐之。这点,相信夜帝应该和孤一样清楚。也罢,等到明日,若巽帝未来,那么,这次的盟约内容,孤就与夜帝好好相拟。”
银啻苍说完这句话,拂了下银灰的袍裾,起身,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夕颜,大笑三声,往殿外行去。不一会,人就已行至宫门之外。
夕颜的头只嗡嗡作着响,响声里是令她更加难耐的疼痛,她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虽然,每发出一声,她都怀疑,下一刻她是否还能继续说话。
可,她必项要说。
“请让我回去。”
五个字,很简单,意味,却不简单。
如果轩辕聿真有什么闪失,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已!
去夕颜山,是为她。
看夕颜花,是为她。
受伤,也是为她!
她不要亏欠他那么多,她还不起,她怕还!
她最害怕面对的,终于,还是要面对。
在怀着希望抵达鹿鸣台的今日,残忍面对。
百里南的话语里,带着一分素有的慵懒,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你现在回去,有用吗?在这里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聿,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虽然朕不知道安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朕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来。”
“你不知道?”夕颜问出这句话,不敬中是不再掩饰的质疑。
“难道,你认为朕该知道?”
“好,那么,国主能修书一封往安县么?于私于公,我想,安县那若无事,必定会回的。”她再次逾礼说出这句话。
“修书?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朕可以修,可,朕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任
何意义。”
“有,这份意义就是,既然国主不愿修书,那我就该回去安县。倘若他真的在那,我不该留在这。”
“倘若他真的在那,他就不是朕认识的巽帝!至多一日,他的仪仗一定到这,一日为期,如若不到,朕会派人送你回去。”
百里南截然地说出这番话,不容夕颜再有任何的辩驳,示意积福带夕颜去后殿歇息。
他不是不能修书,但,他不认为轩辕聿有任何问题。
若冒然修书,反而会让他的位置十分尴尬。
何以,他会这么快得知轩辕聿在安县受伏呢?并且夕颜又被他经过所救。
是以,他不能修。
“我不会去后殿,这里是夜国的宫殿,我是巽国的醉妃。国主认为没有修书的必要,那么,我更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夕颜用最平静的语声说出这句最不平静的话语,福身行孔,骤然,往宫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