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真的近过吗’
随即,他的视线,终是落在夕颜的身上,确切说,是夕颜慌忙拭去泪水的脸上。
没有顾及慕湮在场,焦灼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银碳的浮灰,吹进眼里了。”夕颜的声音里听不出彼时的哽咽之意。
轩辕聿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慕湮的身上,他知道,她心底,一定会难受。
可,他并不是轩辕颛。
若,当断不断,对如今的慕湮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呢?
只是,最大的伤害,终于在殿外响起小李子急奔的脚步声时到来。
“皇上,禀!”
“何事?”
“慕夫人殪了!”
李公公的声音很尖利,这份尖利,划破殿内的空气,也将,慕湮那颗已不完整的心,最后一缕牵绊都被划断。
眼前一黑前,她只听到,夕颜呼唤她的声音。
可,她真的好累,坚持下去,好难。
除夕,很团圆的喜庆佳节。
而,在这个除夕,她,慕湮,独自在慕方庵替母亲,守着灵位。
暮方庵是檀寻法事超度唯一首选的地方,自然,以尚书令府的声望,亦会选于此。
还有两日,方是头七,父亲初一应需携三省长官,呈表于巽帝开笔、开玺,是以,今晚,他是没法过来守灵的。
慕湮跪于灵前,忘记了,跪了多久,直到,外面,夜幕笼上,她才发觉,又是一天过去了。
每日里,对时间的概念,仅是黑白的交替,再无其他。
母亲,因她小产的消息传来,方会一病不起。
又因着她回来,了却最后相见的心愿,终是去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事,才让母亲走得这么早,这么快。
百里南!百里南!
身子,微微有些撑不住,谁跪这么多日,恐都是撑不得的。
她的手抚住膝,那里,早是麻木一片。
“娘娘,该用药了。”梨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眸,望着那碗深赫的汤药,略摆手,并不想用。
唇舌间,唯一的味道是涩苦,这些苦药,能否就断这一晚呢?
梨雪怯怯地道:“娘娘,喝吧,不然,蔡太医的心思就白费了,国主的心思也白费了。”
这句话看似寻常的话,落进她耳中,只觉得刺心。
手微扬,随着药碗跌碎的声音,深赫的汤药溅了她一身。
“娘娘!”梨雪唤出这一句话,再是说不得。
“下去。”
“是,娘娘。”梨雪捡起地上的碎瓷片,许是心神不宁,梨雪的指尖不慎触到刃口,被划出一道不算浅的血口,血,迅速沁到瓷片上,那些许的红色,让本垂下脸的慕湮终是做不到淡漠。
“去上药罢。”
“是。”梨雪怯怯地退出灵堂。
灵堂很清静。这份清静里,她的耳边,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小湮小湮……”
母亲?
这声音是这般的熟悉。
她蓦地站起身,不顾腿部的麻软,只看到,堂外,有一白色的身影悠悠地飘过,那个身影,是母亲么?
她下意识地冲出去,那白色的身影,却是消逝在堂边的一小隅暗色的院落中。
那,是庵内主持特翥安排予她的院落,里面可煎熬汤药,和准备单独的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