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这一握,他顺势俯下身,他的脸离得她很近,近到,他可以听到,她的呼吸,是那样微弱。
还好,毒解了,这些虚弱的症状,只要心底的郁气散了,张仲自会有法子的。
看来,这个传说中,三国第一的神医,确是名不虚传的。
她的身子,第一次,这么安静的蜷缩在他的身下,昔日,哪怕连千机毒发,她都带着绝对的拒绝。
很无奈,她只有在把他当成他时,才会这样吧。
不过,那个‘他’,应该,时间不会很多了。
一念起时,他心里没有一丝该有的喜悦,只是,有着不合时宜的一种情愫。
殿内,响起更漏声,一更天了。
他很快就要离开。那些幻粉,不会让这名宫女睡多长时间,在宫女醒来前,也趁着愈浓的夜色,禁军另一次交班时,他,必须要走。
哪怕,再不舍。
不,他不该有不舍的。
放了她,对她才是好的。
现在,她是皇长子的生母,哪怕那人不在了,她也会成为 朝下一任太后吧。
虽然,这也代表着她会被困束于深宫。
可,当她决定,随那一人,回宫开始,就注定,她的选择,是放弃自由,都是要和那一人在一起的。
彼时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自个的心思。
而他,在那场飓风后,就察觉到了,她对他和那人之间的不同。
这种不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只是,咫尺的差距,当中,却是横了沟壑。
此刻,他尝试用手拥住她,她的脸,无意识地蹭到他的怀里:“暖……暖……”
是的,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温暖,若能伴着她,一直到天亮,那该有多好呢?
更漏又响了一次,他终是收回手臂,轻轻替他=她把散乱的发丝捋好,现在,一定要走了。
禁军换班的时辰到了,这个时候离开行宫,借着夜幕,才不会让人发现。
他替她掖好被褥,她终是沉沉地睡去,再不会臆语。
这样,就好i他返身,轻巧地掠出殿外。
树影憧憧间,他没有花太多的力气,就趁着禁军的交换,出得行宫,足尖轻掂地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惊觉,抽出腰间的软剑急转身,向后迎去时,只见是两名身着红色劲装的男子,见他以剑相击,两名男子灵动地避过,俯身,道:
“风长老。主上有请。”
银 苍眉梢一扬,主上?
看来,幕后那股势力,终是出现了。
“好。”
他应出这一字,那两名红色劲装男子,分立两旁,在他们身后,出现一顶血色的辇轿:
“请。”
银 苍飞身,坐入轿内。
那两名男子抬起轿子,疾走如飞,载着他往夜色深处行去。
夜色愈浓,愈浓的夜色通常会把隐于黑暗里的罪恶隐藏。
一如现在,一名医女,从静安殿中行出,躬身,小心谨慎。
值在殿门的太监本昏昏欲睡,见这宫女出殿,只嘟嚷了一句:“皇后娘娘不要紧吧?”
皇后从太后殿内被带回时,独自一人闭于殿内。子时,皇后在殿内说头疼得紧,让找个医女替她按一下。
这些太监识得懂宫里风势走向,纵然皇后眼见着,虽未废黜,也只等着上面发落了。
可毕竟,皇后的姓是‘陈‘姓,这点,尤是他们仍需小心的。
于是,他们便从医药司唤来一名医女。
进去不过半个时辰,这医女就出来了,看样子,皇后的头疼该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