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地忽视这一切,语音带着柔意,却也有着疏远地道:
“粮草出了问题,明日一早,朕还要去军营安排。”
“这出问题的粮草,不是在皇上的部署中么?”夕颜略歪了螓首瞧着他。
这个女子,却是聪明的,一如今日,若不是她冒死谏言,饶是骠骑将军,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下抉择吧。
而,这抉择的时间把握,正是这场战役致胜的关键。
因着,骠骑将军那迅速派出的五万骑兵,加上银啻苍拼死冲出阻隔圈的士兵,使得百里南的军队,被三路夹攻,被三路夹攻,最后百倍。
这一役,涨的不仅是士气,更有可能会成为正常战役扭转的契点。
这一切,却是眼前的她,不惜以命换来的。
他近前,轻抚她的乌黑的发丝,这一抚,他心内的柔软,被满满地充盈着,终让他再无法伪装。
相处的时间那么短,容他自私地占有这剩下的时光吧。
不去想着自以为是的成全,只想着,竭尽他这辈子最后的好,都给予她。
“是,在朕的部署中,惟有你,在朕的部署之外。”
闻听此言,她嫣然一笑,受伤的手腕攀到他的胸前,微抬起倾国的姝颜,道:
“臣妾甘愿在皇上的把控之中,是皇上,不要臣妾。”
“夕夕——”
她的手随着他这一语,悄悄地够上,点在他的薄唇间,细语轻喃:
“皇上,让臣妾替您上药吧。”
顿了一顿,又道:
“臣妾想在安置前,先替您上完药,以后,皇上若在作战中,受了轻伤,就由臣妾替您上药,好么?”
他握住她莹白的指尖,她樱唇轻启,语音清灵:
“在所有人眼中,巽国的帝君是永远不会负伤的,宛如天神,战无不克!”
他默允,他知道,若不让她上药,不让她借此看清他的伤势,今晚,她必是不会去安置的。
“你的手,可以吗?”
“可以,您看,都结口子了,只是,还是不上力,您得坐下来,别让臣妾费力去够着您,好么?”
娇柔的声音,配上她如水的眸华,想天下男儿,若遇到这般的女子,也皆只会化做绕指柔。
他从抽格中取出另一种膏药,递予她,随后,解开玄黑的袍子。
袍子未破,所以,无人能瞧到,他的伤口。
而这伤口该是以极深的内力射出的暗器所致,有淡淡的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伤的?”她将膏药打开玉指轻涂于他的背部,有些奇怪这伤口的来处。
“是铁朱砂。阿南惯用的暗器。”
“还好没有淬毒。”她瞧血色纵淡,却不见黑,终是抒了一口气。
“嗯。阿南,算是光明磊落的君王。”
“疼么?”夕颜并不再接话,仅是下指的力度轻柔无比。
“不疼。”
知道他会在这么回答。只是,她喜欢问这一句。
细细地替他涂完伤口,语音柔缓:
“皇上,先别穿中衣,让臣妾替您吹一下,这膏药快点吸收进去,再穿。”
轩辕聿来不及拒绝,她吐气芬兰地向他的背部缓柔地吹去,密密匝匝的酥痒随风她轻吹的微风,在他背上蔓延开去。
不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抑或是她彼时的娇媚,他竟觉到,欲望再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