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蒹葭是不会露出这种笑意的,但,那仅是蒹葭这个身份不会罢了。
玲珑因着这句话怔了一下,只这一怔,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打开舱室,随之进来却是让蒹葭一惊的。
奕翾推着奕傲进得殿来,见着眼前的情景,仿似比蒹葭都要惊讶:
“玲珑,你怎么可以这样!快把奕茗放下来。”
玲珑还没有反应过来,奕翾早松开推扶奕傲的手,几步走到蒹葭跟前,问玲珑要了钥匙,亲手把缚住蒹葭的铐子松开,接着,示意跟随她进来的两名女子上前,扶住蒹葭。
“玲珑,我和你说过,锦国覆灭的事和奕茗无关,你怎么还是不信呢?”
“公主是大度的人,可玲珑伺候公主这三年,有些事却是瞧得清楚,若真的锦国的事和白露公主无关,那为什么,白露公主会嫁给坤帝为妃呢?况且当初出兵锦国的翔王也为了白露公主,不惜和觞帝闹翻,试问,多年的兄弟情分难道都抵不上一名外人,可见,白露公主在坤国两位最有权势男人心中的位置。如此,让玲珑能怎么想呢?公主嫁给坤帝,是忍辱负重,为了解救皇上,可她呢?她却是为了——"
“够了,玲珑,事关声名的话,你怎么可以胡诌呢?”奕翾喝断这句话,回首瞧向不发一言的蒹葭,“妹妹已经吃了太多苦,如今连眼晴都看不见,倘若说,以前真有什么,今日这样,却也是够了。”
是说她善恶终有报吗?
蒹葭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扮演她的呆滞反应,目光集结在某一处,却并不瞧向任何人。
而奕傲也没有说话,仅是目光深邃地瞧着眼前一幕。
玲珑恨恨地噤声,奕翾瞧了一眼玲珑,道:
“你呀,我知道你的忠心,以后切不可自作主张了。”
“是,公主。”玲珑应声退下。
奕翾一并将身后所有下人退去,蒹葭也从扶住她的女子手里抽回手,让那两名女子跟着一起退下。
随后,奕翾走到蒹葭身旁,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玲珑会把你锁起来,但这次,妹妹能够得救,也是玲珑率领的小船队意外发现。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会掉到海中呢?”
蒹葭的目光始终保持在一点的位置,其实,保持这样的姿势很累,但,再累,却不会影响思维的转动。
她该说什么,难道说,是和西陵夙一起掉在海中的?那样的话,岂不是又给奕是和西陵夙一起掉在海中的?那样的话,琦尹岂不是又给什么话柄呢?
退一步讲,虽然是和西陵夙一起掉入海中,以西陵夙的心计,难道会让自己落在奕翾的手中?
所以,眸光流转,只轻声道:
“喜房突然爆炸,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掉到海里。”
她身上的服饰虽已不是喜服,可她是吐血回了房中,若是褪去繁重的喜服,也无可厚非啊。
而,她想,假若西陵夙没有被奕翾所擒,奕翾要的,应该也是她的这句话吧。
果然——
“喜房真的爆炸了?他,竟是连妹妹都不放过。”奕翾的话里有的是唏嘘,接着,她看向奕傲,“父皇,您说的是对的,西陵夙他根本不是人,时至今日,他宁愿牺牲妹妹,都要皇甫漠的命。父皇,女儿错了,女儿委身给西陵夙,实是情不得已,可,女儿并没有愧对锦国的列祖列宗。”说罢这句话,奕翾将衣袖捋起,那洁白的玉臂上,守宫砂赫然在目。
西陵夙竟然没有临幸过她?!
这次,蒹葭是震惊的,夜夜留宿,竟会一次都没有临幸?
其实,对她,又何尝不一样呢。
只是,两种不临幸,意味或许是不同的。
她,彼时,不过是一枚棋子。
而奕翾呢?该是出于一种尊重,还是不忍亵渎呢?
不论是哪种,她没有想到的,是西陵夙对奕翾的感情,从什么开始,变得那么浓深。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啊,奕翾,是名闻天下的美人,那个男人又不好色呢?
纵然是帝王,都不例外。
包括,她的父皇,奕傲。
而此刻奕傲只扫过一眼奕翾的手臂,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