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本,他就该是对奕翾动心的缘故。
咬紧嘴唇,她再不去瞧他,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继续伤神。
她被带到一间独立的舱室,舱室外有士兵守着。虽仍是场监禁,环境却比囚室要好太多。
十二个时辰,过得十分平静,平静到,仿似,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昨日的爆炸,依旧是祥和的帝王会晤。
只是,她却是晓得,越是暴风雨来前,看上去就越会平静。
一早的时候,她看到,有船只朝洛州行宫而去,船上的人,却是奕翾,玄黑的长袍,奕翾驻足站在船上,一如初见她时一样。
在这样的时刻,去往那边,所为何事呢?
这些,不是她该多去关心的。可,确能隐隐觉察出,情况越来越不妙。
此刻,因看奕翾的离开,倘若到傍晚都没有回来,或许,她该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果然,直到傍晚,奕翾都没出现。
外面倒是起了风,风把海浪卷起,肆虐地隔了窗棂,窗纱都拂动得厉害。瞧着天色,好像又要开始下暴雨。
回想起来,抵达这里的时候,不也刮着大风,她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中下得船去。
只是,行宫爆炸,千湄、邓公公这些宫人怎样,她却是没有办法去知道的。
或许在行宫爆炸的那晚,便都没有逃出。但,往好处想,若西陵夙顾惜这些宫人,一早让她们躲在较为安全的地方,加上后来愿意归顺的话,许是仅被皇甫漠囚着吧。
她伸手推开舱窗,远处行宫前面的海上,早不见一艘楼船,行宫,也俨然恢复到先前的样子,除了爆炸带来的痕迹没有办法消褪之外,一切恢复如初。
看来,皇甫漠一早已如愿控制住了形势,只是,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援兵,终究又将严阵以待。
“吃饭了!”随着舱门被推开,玲珑嚷出这一句,将那托盘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扔。
算来,这一日,她还是第一次用饭,倒是不觉得饿。而奕翾果然会用人,让玲珑给她送饭,明显是让她哪怕俄,都没心思用下吧。
只是,她却偏是坐下来,摸索着端起碗,慢慢地用着,她不怕玲珑下毒,世上也没有什么毒能够伤到她。
因为,她的师父是萧楠。
玲珑见她竟是这般坦然地开始用饭,心下自是不悦,可碍着可碍着奕翻,又不能发作,又不能发,只将那菜下意识地要去吐几口唾沫,却听得蒹葭问道:
“给皇上送去饭了么?"
“皇上?”玲珑的声音不啻是有些讶异。
这一讶异,恰是证实了她猜的,玲珑并不知道西陵夙被囚着,否则,眼见西陵夙那般惨样,又怎会继续安然听命于奕翾呢?
“皇上在舱底,你不知道?”她反问了一句,继续自顾自地摸索着夹起些许的菜。
“你听谁说的?”
“不用我听谁说,就在囚的我的舱室里,有间密室,里面押着的就是皇上。玲珑,这,你都不知道吗?”
玲珑显见是起疑了,这,就是她所要的。
“若不信,你可以自己进去看,但,不知道,这密室,你的主人是否容许你进去呢?”蒹葭仿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字字却砸进玲珑的心底。
“你吃你的饭,休想挑拨我和公主的关系。”玲珑还是将一口唾沫啐进了菜里,这一啐,蒹葭只放下碗盏。
“我是不是挑拨,你自个心里最清楚。我也没必要去挑拨你,你恨我,可,我并不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蒹葭的语音里带了唏嘘。
是的,这话是真的,玲珑的性子,其实太过单纯,不适合宫廷,更不适合待在奕翾的身旁。
奕翾的心虽然未必是坏到彻底的,可,奕翾从小就是骄傲的公主,骄傲往往会在产生落差之后,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举动来,她担心玲珑,会否有一天终究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