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与她先前所说的背道而驰,是以,皇甫漠对她又怎会不心存芥蒂呢?
倘若,这天威火炮是一道她摆下的幌子,那么,不啻,皇甫漠的处境将会从先前的主动变得被动,甚至于,兵败洛州都是极有可能的。
一早名义上是请她鉴赏,实际的意味,她清楚。
眼下,纵使天威火炮先前气势雄伟,却竟然自爆,若非国师那道白光,许是觞帝就会被殃及,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眼见着国师对奕茗依旧在意,所以何妨让奕茗代她受这一疑呢?
毕竟,这火炮的图纸确是经过奕茗的手来的,不是吗?
此刻,不待奕茗启唇,她复道:
“咦,妹妹原来并没有失明。呵呵,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有多少是瞒着大家的呢?”
蒹葭没有回答这挑拨的话语,萧楠语音清冷地已然响起:
“皇上,没有人会傻到给出错误的图纸,还不顾性命安全前来阻止,这只能说明天威火炮的图纸所记,原本就是错的,而这点,奕茗应该是才知道的。眼下,没有火炮的威慑,恐怕坤兵很快就会压上,还请皇上快做定夺。”
他松开蒹葭的刹那,白光渐渐隐去,而蒹葭的目光始终追随这白光,她的唇紧紧的抿起,指尖却在颤抖。
她想说什么,可,如今,或许,说什么,都不是那么必要了。心里,蓦然洇出的感觉,是和难受,以及悲凉有关。
“传令三军,速速退到北山,从渡口分批过江,进入洛州城,再做定夺。”
这次的坤兵却是绕开洛州,从洛州旁边的渡口下江,等于绕开他先前派去驻守在洛州的暗哨。但,或许也是觉察到洛州城早有了变数。
而,现在,从北山强行突围,路线并不短,当中,牺牲必是难免的。
“觞帝!”
奕翾复要说什么,皇甫漠的目光只是淡漠地掠过她的:
“奕翾应该不会计较,朕的士兵退至洛州吧?”
他的暗哨,虽大部分精力放在留意坤兵上,却也没有错过奕翾麾下的兵卒。
奕翾那二十余万不到的兵卒,除去少部分兵卒驻于海上的船只,大部分却是秘密潜伏至洛州,估计,趁这两日,觞、坤两国交战之际,洛州早趁乱被这部分兵力拿下。
所以,这一问,带着试探,也随着奕翾的唇角瑟瑟,证实了他的推测。
这个女子,绝不安分,野心亦实是很大。
也因此,他笃信,岭南那边,他的士兵未到,倒是和这女子没有关系的。
她没有必要在如今,仍依附两面,这显然是不明智,也是危险的。
源于,眼下,他哪怕兵力再少,若从兵力悬殊上看,与其被不知底细的坤兵击破,不如往洛州拼个鱼死网破,她的二十万不到的兵力同样将受到重创。
再则,倘是奕翾在岭南天堑那摆了他一道,那绝不可能在今早还应约前来,她敢来,无疑只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
“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是城内的粮草也捱不住几日,皇上需早作定夺。”
皇甫漠没有再说话,虽然耳边火炮声音不断,但仅是掩护他们撤离的虚张声势。
从山路撤离无疑骑马是最好的方式。
皇甫漠独自驾驰一马,奕翾的脸色有些失落,却也牵过一马,翻身跃上,萧楠从士兵手里牵过一匹马时,只翻身上了,对蒹葭道:
“这里太不安全,你先随我一起走罢。”
因着这不安全,她却还是在担心,这场战役,会不会波及到洛州旁边的城镇,说到底,莫过是担心着玲珑一人,是否能安然把奕傲安顿在安全的地方。
因为,如今,既然,攻打皇甫漠的真是一拨坤兵,西陵夙的境地却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