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曾想去报复呢?
哪怕,先前是有过,可,也仅是先前罢了。
奕茗的手紧了一紧缰绳,终是下定决心,轻轻问出一句:
“假如,我说我不回去了,是否,师父愿意带我回未烯谷呢?”
这句话,她分不清,有几多真,有几多虚,或许仅是场甘愿的陪伴。
只是,她不确定,师父放不放得下国师之位。毕竟,如今师父的建树,该是每位心有宏图的男子所愿意倾其一生追逐的目标,也是难以放下的地位罢。
“你——愿意回未烯谷?”萧楠的声音放低,在这战火硝烟的现在,她竟是愿意和他回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一头,在她的手试着去碰他的手腕时,他却还是避开:
“如果你愿意,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带你离开。”
“一言为定。”她说出这句话。
心下,终是在这一刻明白,回未烯谷不仅仅是甘愿的相陪,更多的原因,只在于逃避。
逃的,避的,只是西陵夙。
而有些事,或许,待到远离这一切,她才会去问萧楠。
他,是懂她的。
在骤然加快的行军,躲避身后的追兵中,他带着她,经由北山下的渡口,乘上不知何时早围过来的小船,分散开去,往洛州城行去。
奇怪的是,本该最危险的江面横渡,却没有碰到任何的坤兵阻力,反是平安的抵达了洛州城。那些坤兵似乎忽然间,便停止了阻击。
只在觞兵撤进洛州城后,才分批围困于城外,呈现僵持的阵势。
洛州城内,果然驻守着奕翾的士兵,原本城内的百姓官兵则被囚禁在先前的知府衙门。
厚重的城门在他们身后关阂,形式是紧张的。
源于,洛州毕竟隶属于坤国,而,皇甫漠亲随的士兵,加上奕翾的士兵,总共三十余万,在人数上,处于劣势。
洛州城内的存粮并不多,眼下,已经克扣了百姓的粮食,来给抵达的大军准备餐点,如此下去,也维持不了几日。
唯一的倚靠是驻守在岭南天堑的百万大军,可,却是至今没有按早前的部署抵达。
而自从前晚开始,派去那边的士兵没有一名回来,包括,放出去的信鸽,都有去无回。明显,是有人从中隔断所致,方才如此。
皇甫漠眉心蹙紧间,径直步进一间,由士兵收拾干净的本地富甲的宅邸,单独召见了国师,却不是奕翾。
萧楠踱步到窗前,外面是秋的萧瑟,也是如今局势于他的萧瑟:
“国师,这一战恐怕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国师不必再陪着朕,你出山做朕的国师这六年,帮朕把觞国料理得井然有序,如今,朕该放你归山了。”
“皇上——”
“不必说了,朕意已定,带着奕茗,回未烯谷去,朕不会告诉任何人未烯谷在哪,那里真的是一个适合归隐的地方。朕给国师准备了骏马,趁现在,坤兵没有围城,一会,国师就从侧城门走。”
“皇上,所谓的奕茗身上有另外一半秘密,其实,根本是皇上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