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仅是让自个彻底对他失望,让他彻底对她厌恶,在伤害中,断去这段孽缘。
伤害——曾几何时,竟只剩下伤害!
“好,朕不会再用任何人来胁迫你,但朕对这葵水没有任何的避讳……”他欺身压在她的身上,语意冰冷地说道。
自古,女子的葵水被视为不祥,在葵水期,更是男子极其避讳行房的时间,没有想到,他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累了,今天一天,我很累,还请皇上,容我歇一晚,可以吗?”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头晕得厉害,他这么压在她的身上,更让她很不舒服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她的脸色,其实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不太好,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是灼烫的。
那个昏庸的太医,竟然回禀说,她的身子一切安好,没有受寒。
他忙拉过一旁的锦被,捂在她的身上,她的脸却是用力一挣,要挣开他覆着的掌心:
“要朕放你一晚,可以,给朕乖乖地躺着,不要乱动!”
他发狠地说出这句话,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在雪地里堆雪人,只为了延缓去玲珑那的时间,让玲珑不悦在先,又用冰冷的手去替玲珑捶腿,生怕,玲珑会容下她,给她好日子太久吗?
他是瞧得清楚她的心思,她图的,概莫是让整个后宫与她为敌,然后设计来陷害她,到那时,他不得不处置了她,才是她要的吧。或贬入冷宫,或驱逐出宫,总之,就是不成为他的女人!
这般想着,掌心的力度却是温柔的,只是声音甫响起,带着烦躁:
“传傅院正!”
外面传来海公公的应声,早知如此,下午就该直接让傅院正过去,绕了太医院,反是让那些个没眼色的太医,胡乱派了名庸医!
还让她生出葵水的事来糊弄他。
越这么想,看着她难受地样子,他的话却是说不重的,只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再小心翼翼地用锦被捂住她的身子。
殿外,复响起细碎的步子声时,却是海公公一溜小跑进来:
“回皇上,傅院正眼下正在仪瀛宫。”
仪瀛宫是胥贵姬的住所,西陵夙眉心一蹙:
“胥贵姬怎么了?”
能惊动傅院正过去的事,显然不会是小事,而是事先没有禀报于他,只可能是——
“回皇上,胥贵姬怀得龙嗣了!”海公公躬身,尖细的嗓子清楚无比地禀出这一句话来。
这对于膝下尚无子嗣的西陵夙来说,意味看什么,自然是清楚的。
而胥贵姬是胥司空的千金,家世背景显赫,这一胎若一举得男,对整个坤朝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是再明白不过的……
【七个代寝夜】-31
纵然,浑身烧得难受,思绪却是清明的。
胥贵姬怀了子嗣,他的精力该有大半要放在那边了吧,至少现在,不管怎样,他得过仪瀛宫去。
可,他却是只拥紧了她,斥道:
“傅院正精通的又不是妇科,还不快传他来!”
宫内如今主治妇科的是昔日顶替王院判的冯院判,可按着宫里的规矩,嫔妃一旦怀得子嗣,经冯院判确证后,却是需傅院正再去诊脉,以示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