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扯出胥贵姬出来,可,眼下的形式,只让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看茗采女含冤至死。
“冤枉?”风初初的眉尖一扬,“到底有什么是王妃知道,哀家却不知道的?”
要说吗?
是否,她该相信风初初?
但,毕竟,血脉相连,再如何,风初初总不至于,藉此,反会帮着胥贵姬,要了她的命吧。
“嫔妾的意思是,假如,胥贵姬根本没有孩子,只是,借着这摔倒,一石二鸟呢?那么是否也能说明,这银狐讹传,亦是旁人的别有用心?”
这一语,纵然殿内没有旁人,她却是说得极轻。
再怎样轻,风初初听得分明,她的唇边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复问:
“王妃,如若你说的是真话,那么,茗采女自然无事,可,所谓空口无凭,你要怎么证明自个说的话是真话呢?”
风念念的手微微握紧,是啊,她怎么去证明呢?
毕竟,当日,她只是听到了那番对话,实际,却是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胥贵姬确实没有子嗣的。
“以太后今日的地位,若要有证明,又岂会是难事呢?”随着风初初睨向她的眸光,她突然有一丝清明。
“呵呵,是,以哀家今日的地位,确实要寻到证据,并非难事。只是,王妃,该如何谢哀家呢?”
果然,如此。
“太后要嫔妾怎么谢,嫔妾就怎么谢。”
她不愿继续让内疚惩罚着自个,否则,她就再也不是风念念了。
会越来越迷失原来的本性。
“好,爽快,哀家考虑好后,自会答复王妃,王妃,跪安吧。”
“谢太后,只是,嫔妾再有一个请求,还请太后能顾念些许前朝,若此事发落太重,那么,胥司空恐必不会善罢甘休,对父亲亦是不好的。”
她发现自己真的可笑,源于,世上两全之法或许只是可遇却难求的。
而,她亦知道,父亲屡屡被胥司空在前朝针对,这一举,无疑是父亲所希望,却绝非是要回避的。
风初初并不应她,只挥手示意风念念退下,睨着风念念离去的身影,唇边的笑意愈深,确实,她不能够做到不计较,而风念念的这番话,虽然,因着没有证据,说不上太大的价值,可,宫闱里的事,没有证据,也是能变成人证俱全的。
只是,现在,俨然并非是揭发的最好时机。
凡事都需要部署,这番部署,她自然是不容再有任何失误的。
她想唤来喜碧,吩咐些事宜,但转念一想,仍是回身步进殿内,可,内殿的纱幔后,早就空无一人。
“枫……”
尤不死心的,她轻唤出这一声,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回音。
他,果真是不在了。
哪怕她仅是离开半盏茶的功夫,他都没有等她。
或许,是怕她继续让他做出什么承诺吧。
好,既然,他逃避,那么,她会一步步逼得他避无可避。
眼下虽然她的地位,是尊崇的,却始终不是她所要的。
她要的,是在这样尊崇的优越之外,得到真正的敬重,而绝非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是否下一刻,就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中。
并且,她还年轻,她不想就这样孀居在深宫,做一名坤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
她用力地扶住床栏,只将指尖深深地枢进床栏的缝隙中,有些疼痛,可,不过是肌肤上的疼痛罢了。
此刻,有的人,却是心,在隐隐地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