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翾应该不会计较,朕的士兵退至洛州吧?”
他的暗哨,虽大部分精力放在留意坤兵上,却也没有错过奕翾麾下的兵卒。
奕翾那二十余万不到的兵卒,除去少部分兵卒驻于海上的船只,大部分却是秘密潜伏至洛州,估计,趁这两日,觞、坤两国交战之际,洛州早趁乱被这部分兵力拿下。
所以,这一问,带着试探,也随着奕翾的唇角瑟瑟,证实了他的推测。
这个女子,绝不安分,野心亦实是很大。
也因此,他笃信,岭南那边,他的士兵未到,倒是和这女子没有关系的。
她没有必要在如今,仍依附两面,这显然是不明智,也是危险的。
源于,眼下,他哪怕兵力再少,若从兵力悬殊上看,与其被不知底细的坤兵击破,不如往洛州拼个鱼死网破,她的二十万不到的兵力同样将受到重创。
再则,倘是奕翾在岭南天堑那摆了他一道,那绝不可能在今早还应约前来,她敢来,无疑只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
“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是城内的粮草也捱不住几日,皇上需早作定夺。”
皇甫漠没有再说话,虽然耳边火炮声音不断,但仅是掩护他们撤离的虚张声势。
从山路撤离无疑骑马是最好的方式。
皇甫漠独自驾驰一马,奕翾的脸色有些失落,却也牵过一马,翻身跃上,萧楠从士兵手里牵过一匹马时,只翻身上了,对蒹葭道:
“这里太不安全,你先随我一起走罢。”
因着这不安全,她却还是在担心,这场战役,会不会波及到洛州旁边的城镇,说到底,莫过是担心着玲珑一人,是否能安然把奕傲安顿在安全的地方。
因为,如今,既然,攻打皇甫漠的真是一拨坤兵,西陵夙的境地却是好的。
虽然,她并不清楚,是谁统帅着这拨坤兵,但,必是效忠于西陵夙的,否则,这拨坤兵不会出现在这,而该是养精蓄锐地出现在另一处罢。
思绪甫转,不管怎样,这里于她,恰是并非久留之地。
乱战之中,即便对方是坤国的士兵,她是坤国的钦圣夫人,谁又认得呢?
眼下,她清楚萧楠让她共乘一马的用意,源于,她的师父,无论在什么时刻,都会顾及着她的周全。
有什么,比待在他身边最安全的呢?
只要她不拒绝,其实,最能护她周全的男子,始终是他的师父,因为,那是没有保留的护全。
她的手没有覆到萧楠递给她的手上,反是自个抓住缰绳,跨骑上马背,她本来是想坐于萧楠的身后,未曾想到,才上马,萧楠已然翻身跃了下去,复绕到了她的身后。
俩人同乘,在目前的局势下,俨然前面的位置是更为安全的。
他的手越过她的胳膊,牵住缰绳,轻轻一叱,那马便疾驰在山间阡陌的甬道之上。
这些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对于驰骋崎岖的山路自然也不在话下。
由于夜色浓重,若是燃了火把虽能照清前面的山路,无疑会暴露行踪,但,倘不燃起火把,眼见得,反是添了危险重重。
于是,皇甫漠吩咐兵分四路,只有一路是实的,往洛北山渡口的方向,另外三路不过都是分散注意力的数名士兵。
当然,所点燃的火把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实的这一路,每隔几人方燃一个火把,另外一路,则是士兵和士兵之间拉开差距,每个士兵手上都拿一个火把,如此远远地瞧去,巍峨的山间,有四条火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