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自称‘墨瞳’,只碎碎地念叨。
“嗯,看来还是让你怕,朕会比较省心,否则,整日就和朕犟着脾气。”
“您怎知道,墨瞳不曾怕过。”我用手指绕着松散垂下的青丝,酒的后劲绵绵,让我信口说着想说的话,而不是绕两绕,再考虑说不说。
“哦,你也怕过?”
是,我当然怕过。
我复倚靠着他,语音低喃:
“嗯,我怕过,进宫前怕过,进宫后也怕过,那次,您贬我去暴室狱,又恰逢宸妃娘娘因着染料小产,我真的怕过。我怕死,真的怕。”
“你——是怕死,还是怕其他的?”他的声音突然也变得低沉,红漠停了许久,终是开始慢慢踱步,前面,是一泓清澈的湖泊。
那时,我真的怕死吗?
似乎,并不全是。
我甚至在得知还有几个时辰即将行刑时,心里,念的,并非是关于死亡的恐惧。
而是,仅仅相信着,他,一定会救我。
原来,从那次仗责之后,我就开始相信他。
倘若,暴室的无妄之灾,他没有救我,才是我的失望吧。
我所担心的,也仅是在他是否愿意救我之上。
“怕皇上……不救墨瞳。”这句话,带着真心说出,声音渐轻,甚至不敢去望他。
“若非那次你又忤逆于朕,朕怎会贬你去暴室,原以为那样重的劳作,不出一日,你就会让小德子来求朕,可,直到宸妃小产波及暴室,你命悬一线,仍不肯求朕。”
“皇上,倘若,她求你,你也一定会放,是吗?”
我知道不该提那人,因为那人,始终是他心底的那一颗朱砂痣,所以,他才会痛,他才会念。
作者题外话:映山红,映山红。。碎碎念题目。
映山红(3)
“她不会求朕。你的犟实在是和她很象。”他的声音低沉,但并没有回避,语音里也无一丝的愠意,“瞳儿,别把自己一直和她做比较,否则,你怎么带朕走出这个心圈?”
“皇上,是希望墨瞳带您走出心圈,所以才对墨瞳一容再容,是吗?”
心底,有一些的涩意,可,我偏要将这涩意淡去。
“朕,似乎越来越喜欢你。”他再次说出这句话,却叫我无法再不动容。
我回首,微仰起头,他的眸华在漫天的星星的映衬下,仍有着无法忽略的光茫。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醉于酒,还是醉于他的眸底。
他俯低脸,吻,落在我的额心,那里的疤痕早已没有任何痕迹。
他的吻沿着那里,一径往下,落到我的眸子上,我闭上眼眸,觉到他唇的温暖久久滞留在那,耳边,是他接近低语的声音:
“朕很喜欢你的眼睛……澄净……”
脸,越来越烫,酒的后劲真的很厉害。
“皇上……您也醉了……”
我的声音接近嗫嚅,手有些无措,抓住的是他的衣襟,但,却慢慢地连衣襟都抓不住。
浑身绵软。
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思绪也归于一片空白。
直到,他的唇温柔地落到我的唇上,我轻轻嘤咛了一声,他的一只手,蓦地松了缰绳,愈紧的攫住我纤细的腰际。
红漠,很乖,只是在原地踱着蹄子,不时打几个响鼻,看着水,却喝不得,它一定也很无奈吧。
我的思绪在恢复运转后,开始胡思乱想,想让自己不集中在他的吻上。
这样,是否可以不沦陷?
这样,是否可以不动情?
而他,仿佛洞悉了我的想法,他的吻渐深、渐浓,我在他熟稔的技巧下节节败退,我竟然开始迷醉于吻。
这个发现,让我骇了一跳,手也用力地推搡开他,我的用力太大,乃至于我侧坐的身子重心不稳,我的脚勾不住那马蹬,径直往后仰去,眼见是要坠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