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着,殿外传来内侍的尖传声:
“皇上——”
作者题外话:大家要见小忆忆吗?
望帝心(4)
心,猛地一震,不禁撑起孱弱的身子,细细分辨时,原来,那后半句不过是:
“有赏,赐墨瞳姑娘——”
余下的,再听不进去,松了撑在床榻边的手。
一径地跌进玉枕。
跌去,又岂是一点期盼呢?
按着宫里的规矩,皇上有赏,我须起身叩拜谢恩,但,那内侍并不进内殿,仅让我听到所赏的东西,显是上面的吩咐,免了这礼数。
云纱掀起帘子进殿,见我醒了,问:
“姑娘,皇上赏下了东西,要拿给姑娘过目吗?”
她对我一直是淡淡的,少了从前的热络。
摇了摇螓首。
我并不是视钱财为不屑的人,可今日,他赏得再多,心里,还是怅然若失的。
“收起来吧。”
我复倚下去,虽赐居未央宫,但,由于我并非嫔妃,也只有云纱和医女佟儿俩人随侍。
所以,不免有些冷清,不过,再多的冷清,我都熬得过。
只是,现在唯一不习惯的,是有了期盼,原来,期盼是比失望,更加让人难熬的东西。
而今日,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日子。
今日,是九月初九,也是我的生辰。
母亲在的时候,总会替我亲自煮一碗面,意味着寿长福泽,她去后,每年的生辰,再无人记得,更不用说能尝到一碗面。直到进了南越后宫,我惟独一次使了丽妃的特权,便是让御膳房,替我做这一碗面,纵然,那碗面所用的材料,均属上乘,可,味道始终不如母亲替我做的。
因为,母亲所做的面里,多了一种,叫做亲情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我唯一珍视的部分。
思绪间,我轻启唇:
“云纱,晚膳能替我传一碗面吗?”
“是,我会吩咐膳房备下面点。”
“谢谢。”
其实,心底亦明白为何会有期盼,是因为,我不想,每年的生辰都一个人过吧。
待到晚上的掌灯时分,隐隐,外面,有烟火燃亮了半边的禁宫苍穹,云纱恰端着面进来,见我望着窗外,道:
“可巧,今日是珍妃娘娘的寿辰,膳房备下了娘娘最爱用的三鲜菇菌面。”
“珍妃?”我疑惑地问,宫内仅有正一品三妃,从一品妃位是空悬无人的。
她端着盘子,放到我榻前的几案上:
“就是昔日,被贬于繁逝宫的珍妃娘娘。”
她从盘中端起面碗给我,是上好的薄瓷万寿碗,我伸手接时,手,还是无法抑制地,略略颤了一下。
“外面的焰火,是为贺珍妃的寿辰所燃?”
这句话,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是让自己死了期待的心吗?
应该是吧。
放不下的人,才会难受,才会痛,当看淡一切,则,心自静然无波。
“是,皇上在朱雀台,燃特制的烟火,一为贺珍妃娘娘的寿辰,二为庆珍妃娘娘五个月的身孕。”
她——怀孕了?
玄忆亲自接她出冷宫的缘由,此时,清明于心。
她被废入繁逝宫已有两载,这番怀孕,可见,即便废黜,玄忆还是和她……
拿起银箸,我夹起碗中的面,细细的品着,面里的温度让我的心,在此刻并不觉得冰冷,一口一口,我吃得很慢,但,再慢,也会有吃完的时候。
空荡荡的面碗,一如,骤然空落的心。
依然不冷,但,很空,很空。
云纱收了空碗,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她月余来第一次对我说的话不再是形式上的恭谨:
“姑娘,凡事还是想开些,景王说了,姑娘的福在姑娘自己手里拽着,皇上不是薄情之人,姑娘于他有恩,指不定,今晚前面宴席散了,就过来了。”
作者题外话:蓁蓁怀孕了哦。。。息肌丸为啥对她无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