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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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宫,无一人,这种怪异让我不禁后背起了些许的粒子,脚步微滞间云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是景王的意思,这里,除了他每天会来之外,连送饭的宫女也须止步,一应的三餐均由他亲自递入。”

一日三餐?难道这里还住着其他的人?景王身为早已纳妃的王爷,若这里真住着和他息息相关的宫里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母妃。

但,我自进宫就知道,宫里唯有长乐宫的太皇太后一人,前朝的所有后妃均在先帝驾崩前被迷往宫外的清莲寺,并无一位太后或者太妃。

心底的疑惑渐深,莲步已迈进前殿,殿内暗沉沉的,有压抑的窒息感二降人围绕,喉口似乎被被钳住一样地难耐,微启唇,空气一种怪异的味道只让我轻轻呛咳起来,呛咳方缓,目可及处,那深沉的暗沉中,偶觉有霁光闪烁,折出一丝丝灿若星辰样的光芒。定晴看时,方知原是殿中铺天垂地的落下的半透明纱幔,那些纱慢如同窒息感一样,随着穿堂的风飘舞起,和着空气里愈来愈浓的怪异味道,另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晕眩感,我身子微微一晃,云纱的手已扶住我的手臂,低声:

“既进了来,胆却这么小。”

“这里到底是哪里?”

“寿安宫。”她吐出这三字,松了扶住我的手臂,熟门熟路地走到一边的几案前,从袖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只一吹,便将几案上的蜡烛点燃。

蜡烛的光芒把整座前殿终是照亮,这是一间依稀可以辨出昔时辉煌的宫殿只是如今虽然未到败落的地步,也是萧瑟十分。

若真是景王的母妃,为何会如此呢?即便是夜里,哪怕歇下,都不点着专供夜间照明的小烛台?

“跟我进来罢。待会无论看到什幺,你都不要叫,否则,惊动了宫里的人谁都难回今晚这件事。”

“你经常来?”

她对这里似乎熟悉得很,我不禁问出这句话,她轻轻摇了一下头:“景王不允许我们擅自过来,除非他征战在外的那几年,才由王妃代为照料我也是那时,来过一次,不过只是一次。”

一次,她就可以记得如此清楚?包括物品摆放的位置?

“凡事只要上了心,自会记得。”她仿佛洞悉我的疑惑,泠声道。

上了心,自会记得,是,这句话,是不错的,倘若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深有感触。

思忖着,随她绕过一副八宝镶玳瑁屏风,屏风后仍是垂挂的纱幔,只是这层纱慢又与之前的不同,厚重地看不清后面的究竟。

她的腩,步也缓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往前走去,随后,迅速地掀开那层纱慢,也就是这刹那,烛光纵然不甚至清楚,但,也让我觉到一种比窒息、比惧怕更为惊悚的感觉瞬间攫住我的心扉。

纱幔的后面,是一雕刻精美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个人,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一袭深青贡缎裁就的宫装襄住身子,四肢的位置竟然是瘪瘪地仿佛空无一物一样,稀疏的白发搭垂在那脸上,脸,这能称为脸吗?

五官中,只剩眼和嘴还是完好的,可眼内无眼珠,徒剩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一张嘴张得甚大,好象在努力帮助残缺的鼻子呼吸。

这,这——我的胸口一阵反胃,用丝帕捂唇的当口,才发现,之前弥漫于空气里那种怪味,是来自于这个‘人’,一些辨不清的中药味混合着不停腐烂的内身,所酿成的怪异味道。

我没有尖叫,哪怕没有捂唇,我也不会尖叫。

任何矫娇柔的女子看到眼前的景象,恐怕都会花容失色,即而尖叫,但,我没有。

因为,我突然觉到一种悯怜,即便,在彼时,我还并不知道她为何这样,但隐隐觉得,定与后宫的争斗有看必然联系。

“她是前朝的芊妃娘娘,也是景王的母妃,曾以美艳隆宠十余年的芊妃娘娘。”云纱的声音很淡很冷,配着眼前的景象,却如同鬼魅一般刺进我的耳中, “因不慎得罪当今皇上生母的缘故,皇上断其肢,哑其声,剜其目,熏其耳,以儆效尤。”

人彘?

我索以为史书中记载的这种残忍刑罚并不存在,可,如今,竟生生地就在眼前。

“景王自幼就失去母爱,也不得他父皇的欢心,这么多年,处处居于皇上之后,先帝仅有两子,却一个是天,高高在上,一个在地,自幼就被宫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