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怎会怪你家主子呢?她看实是最让本宫放心不下的。”
“娘娘,科……臣妾知道您疼着臣妾……臣妾仅是不愿……咳……仿同…
…当年宸妃的孩子……那件冤错再起……科……”沐淑妃纵是咳得眼见透不过气,还是喘促着说完这句话。
我听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惟见皇后的脸色分明变了一变。
旧时宫里究竟有多少我尚不知道的事啊,似乎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道不尽的故事,这些故事,逐渐凑成的,才是禁宫最残酷的本质吧。
这些女人间的残酷,或许比前朝男人间的纷争还要来得血腥直接。
“皇上驾到!”随着内侍尖利的通传,玄忆缓缓踱到殿内。
我的腿部因一直躬身站着,早麻木到失去知觉,如果我现在徉做不支,摇晃地摔倒,他是否会更加疼惜我,而对皇后所不满呢?
这种戏我应该能演得不错吧。
但,我还是依旧躬着,直到他站在我身边,一手扶起我的身子,我的腿因骤然站直,酸麻到想扶住他,我还是仍没有做出任何不支的举止。
不是我不愿意将皇后这一棋啊,只是当他的手扶住我的手臂,瞬间,我失去这么做的所有理由。
是的,我缺乏一个让我装戏的理由。
他对我那么地好,我再装,岂不真是坏女人了呢?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从座上站起,显见是未料到玄忆会来的一丝惶乱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之前说来没有来,却在此时突然驾临。
一旁本被烟儿扶着要退往暖阁的沭淑妃也止了步子,即便心胸痰壹,喘息渐促,还是撑着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朕本来随奕鸣往这来探望淑妃病情,因着有急事,才临时转往御书房,却未料,皇后你说代朕探望淑妃,是这么一个探望法,早知如此,朕还不如不听墨采女的央告,只留在未央宫,也不至于你们见朕不在,又拿着她使什么气。”
他这句话带着几分的?腽意,他,又为我再次没有任何顾及地说出这些话,玄k啊,你这样待我,却只让我愈加不知道该怎样去回报你呢?
或许,是我怕吧。我怕万一以后你把这些收回,那些失落的地方,我该怎么去填补呢?
所以,我想着你对我好,又怕着你对我好。
“皇上,娘娘……只是怕……委屈臣妾……才唤……墨采女来问,并非……
是使气,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沭淑妃挣脱烟儿的相扶,跪拜在地,凄婉地将所有罪贵揽于身道。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她这样的行为,与其说是八面玲珑,都不得罪,不如说是一个烂好人!
“你的错,又何止这一些呢?”玄忆打断沭淑妃的话,话语冷冽,宛如最尖利的锋刀一般。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哪怕他再怎么有酷寒的一面,但终不是会如此发话的,尤其,沐淑妃显见是病重难支,他却仍说出这句话,不止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竟仿似对沐淑妃深恶痛绝一般。
但,我之前于昭阳宫为宫女时,每月,也必有一次他会翻沐淑妃的牌,既然如此厌恶,为何还能翻下那脾,真的,是为了平前朝的心吗?
未容我再细想,只见沭淑妃因咳嗽捂唇的剧烈的颤抖着,一丝殷红的鲜血早顺着那再捂不住的丝帕沁了出来,伴着烟儿的惊叫:“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