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疑神疑鬼吧。
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道:
墨瞳,不怕,这里毕竟是禁宫啊,守卫森严,你不被禁军当歹人抓住就算万幸了,哪还有歹人敢尾随你呢。
这么说时,心底稍稍放宽了些,我深一步浅一步地继续往前走着,撑伞的手有些冷,我把手放到唇边,才要呵口热气暖暖身子,却在低头的刹那,赫染看到,雪地上的影子,并非只有我一个。
确切地说,有一个更高的黑影出现在我的身后,没有待我下一个反映过来,后颈一疼,伞,脱离我的手,打着旋儿,滚落在雪地,眼前陷入黑暗前,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间,漫天飘舞的竟不是雪,而是那渗人的鲜血……
欲
一盆冰冷彻骨的水从头顶泼下,我身子猛一激灵,从昏迷的黑暗中骤然酲来后颈的疼痛犹如蚂蚁噬啃一般,一点一点,沿着脊椎一径往下,连移动一下不知何时变得僵硬的身子都那么艰难。
在这种疼痛中,我慢慢h争开眸子,目可及处,是一个方正的小屋子,仅靠昏暗的烛火才能照见不过丈余的地方,仿佛这里本就是属于黑暗的一隅,或者,现在仍是夜里呢?
再细看,这个屋子周围都是墙壁,没有窗,也没有门, 好象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样,唯一的摆设也仅是一旁的一盏小烛台。
虽然我不知道此时究竟是什么时辰,但能确定被击打导致昏迷的时间应该不长。因为这次的昏迷连梦境都没有一个,似乎被击晕也就是刚刚发生在眼前一样随着‘哐当’一声此刻的寂静打破,我不禁侧了一下螓首,顺着响声,移转的视线却触到一人,那人伫立在我右手的位置,暗色的衣裳,整个人,被这层暗色蕴染着,似乎笼在一层肃杀的气氛之中。
我缓缓上移的视线,借着烛光,辨清那人的脸时,所有的呼吸顷刻间仿同被适才的冰水冻结一般,在冻结的窒息里,心底蓦然升起的震惊,让我竟忘记了这一刻身处的险境!
只定定地望看那人,那人也睨注在我的脸上,眼神里,满是一种刻骨的仇恨我曾想到他可能没有死,但却没有料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清醒了吗?丽妃再见到胱努竟然还这般地害怕。”青阳慎远阴鹭的眸光凝定我,缓缓俯下身子,他的脚边,宛然掷扔看一个空空如也的水盆。
我下意识地向后躲去,身后却是一堵厚重的墙壁,甫一靠近,一些墙粉簌簌地掉落,我呛得不禁咳了一下,身上方才被他泼的水冰冷冷地沁进肌肤,但,这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带给我的寒冷。
是的,寒冷,这些寒冷,随着那年的梅宫,其实一直烙印在我的心上,纵然能暂时麻痹自己,不去想,可,终究还是无法彻底地泯灭。
他看着我的害怕,眼底的恨中又夹了几许的意色。随着这抹意色的加深,他的手骤然钳住我的肩膀,不容我丝毫的躲闪,危险的气息随着他逼近的脸瞬间将我席笼:
“哪怕周朝的皇帝仍要你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在朕的手中?”
他的这句话,让我的思绪回到云纱说景王在寿安宫等我,我未到寿安宫时就被人从身后击晕。
那么现在,让我落在青阳慎远的手。中,究竟是景王的谋算,还是云纱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根据眼前的情形分析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远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抑或,是另外有人在暗中的谋算,譬如,景王口中,下毒的幕后黑手!
或许,我再怎么费力去分析、去猜测,这张越来越大的网正以我想象不到的复杂和错综将我笼住,我不过是网上吸引更大猎物的诱饵,真正的狩猎者永远躲在暗处,看着在猎物口中濒临死亡的诱饵做无谓的挣扎,却依旧不动声色。
而此时的我,应该离死亡又很近了。
青阳慎远为什么要劫我,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想我死,正如同他设下局,金蝉脱壳时,又将澹台谨推进不复之地。
我,是澹台谨的女儿,更是昔日,澹台谨妄图在后宫控制他的女儿他冷腻的手从我的肩膀移到我的脸上,我用力地一挣:“别碰我!”
“曾经被朕遗弃的两年中,难道你不希望朕碰你吗?”
“亡国之君,难道还能自称‘朕’吗?”冷冷说出这句话,我的眼底满是不屑。
是,我不屑这样的男人!倘若当年,他真的,临幸了我,将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懂爱,也不会去爱一个人,他所要的,只是任何一切可以满足他虚荣心的东西,那些东西,又不过是他懦弱性格的一种最肤浅的粉饰。
他的手用力的捏住我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