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环环相扣,扣得没有一丝破绽,可越是没有破绽,实际,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背后,必定孕育着更大的阴谋。
惟有人的阴谋,才能将所有该有的破绽都刻意地悉数掩去。
林蓁,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女子,不仅短短一晚,就将自己转危为安,更步步为局地,将别人,推至绝境。
这一切,殊不知,是林蓁平日心机蓄积的结果呢?
她本来应该笑着,看所有害过她的人哭。
但,若这人是冤枉的,她真能笑得出来吗?
“盛惠妃,言下之意,是证据确凿了?”
“是,即便澹台才人未招供,就目前的证据看来,确实确凿。嫔妾请皇贵妃娘娘示下,是否要用些许刑罚,让澹台才人招供呢?”
她明白盛惠妃的意思,毕竟,澹台恒也为有品级的宫妃,若她不招,则此事仍难盖棺定论。
那么盛惠妃亦难向太皇太后交代。
只是她真的能容许,她们屈打成招吗?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才要有所发落,突听殿外传来一声娇喝:
“真要屈打成招不成?”
纪嫣然娉婷地走进殿来,她的身旁,竟是那一袭明黄的身影。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绯颜略顿了一顿,纪嫣然站在玄忆的身旁,她是怎么都行不下这礼的。
气氛有些僵持,她站着,依旧不肯先拜。
纪嫣然的唇边微微一笑,福身:
“嫔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绯颜冷冷地说出这两字。
她对与纪嫣然,是不可能有任何好感的,今日,她突然带着玄忆来到这长乐宫的前殿,殊不知,这女子,又有什么计较呢?
这后宫女子,真的,个个都怀了几许的丘壑,让她倦怠去看清,更不屑去看清。
纪嫣然直起身子,凝向绯颜,语意清冷:
“皇贵妃娘娘,似乎忘了该有礼数。”
一语出时,绯颜瞧见玄忆并不免盛惠妃之礼,心下顿时清明。
原来他仍是要她拜他的。
人前他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人后,才是她的夫君。
“本宫自然会行礼,但,莲妃,尔站在皇上身旁,难道,尔认为,可同皇上一样,受得起本宫这一礼么?”
纪嫣然淡淡地笑着,并不介意绯颜的咄咄,莲步轻移,绕到一旁:
“皇贵妃娘娘,嫔妾适才失礼了。”
绯颜凝向玄忆,他的眸底, 辨不清任何的情绪,似乎望着她,又似乎越过她,望向别处。
他,是等着她拜他!
照着宫规,她低下身子,一字一句,福身拜道: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垂的眸华,仅瞧得他明黄翻袖上绣着金色夔纹,九五至尊方许用明黄色,那么一灼灼得映进她的眼里,只让她的心,也被火燎了似得难耐。
“平身。”他淡淡说出这句话,并不扶她。
她直起身子,往边侧让出一条道,他却并不往上首入坐,只听得莲妃的声音响起:
“嫔妾听闻,澹台才人犯了事,由盛惠妃审理。恰未料,是这么个审理法子,皇贵妃娘娘,难道也要纵容,这种刑罚招供在宫内盛行不成么?”
“莲妃,这是你该对上位说话该用的语气吗?”绯颜语音冷冽,眸光拂过莲妃看似波澜不惊的脸,道,“盛惠妃方才不过是回禀太皇太后,关于今日审理的进程,至于用刑,也是有待商榷,并未实施,倒是莲妃,你今日这一来,所为的又是什么?””
“皇贵妃!”一声斥唤,生生阻了她的话,更让绯颜的脸,顿时煞白几许。
掌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