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对于妹妹一样的纪嫣然,他都不会透露。
哪怕,被人误解,他用情不专,又如何呢?
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得上婳婳的安然无恙。
“在臣妾心中,圣上并不是好色之人,可,这一次,圣上对皇贵妃的宠溺担护,却让臣妾觉得—— ”纪嫣然顿了一顿,咬了一下粉唇,复停住步子,转到玄忆跟前,“圣上似乎变了。”
“朕变了?”玄忆亦止住步子,凝向纪嫣然。
“圣上,臣妾不希望圣上变成这样,这样的圣上让臣妾觉得很陌生,并且——”今晚,她所说的话,都那么不连贯。
是因为,她的心,也没有办法连贯起来吧。
摄政王昨晚说过的话,又出现在她的耳边。
那句话,终究让她没有办法再连贯地看一些事,和一些人。
“嫣然在朕面前,何时变得如此欲言又止呢?”
月华下,纪嫣然望着眼前,犹如滴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她承认,她的心,有那么一丝的悸动莫名。
这种悸动,其实,在她选秀那时,就开始了。
只是,她一直回避,不愿去正视,总以为,这不过是再次相见的悸动。
可,今晚,她知道,不是。
“圣上,她毕竟是北郡送来的圣女,圣上对于她的底细又知道多少呢?臣妾真的担心,皇贵妃对圣上的心,绝不是圣上所想要的那样。”
“朕想要怎样的心呢?”
玄忆依旧笑着,他的笑,能让所有的女子迷醉,包括她,其实,也不能免俗。
这样的笑,真的,让她没有办法转移眸光,明知道,继续这么望下去,仅会更加地沉沦。
“圣上,臣妾以为,没有任何企图的心,才是圣上所该要的。皇贵妃,太不纯粹,臣妾恳请圣上 —— ”
“不必说了。”玄忆敛起笑意,只那么一刹那,他的脸上,再无一丝的表情。
纪嫣然粉唇轻微地哆嗦了一下,仍旧道:
“臣妾可以不说,但臣妾不能眼看着圣上陷进北郡精心策划的阴谋里。”
“朕自有分寸。”
玄忆语气愈淡地说出这句,径直往前行去。
纪嫣然措不及防,躬身避开他的步子,却未料,后退的莲步,踩到一小块甬道旁的卵石,身子一晃,险见就要向后跌倒。
玄忆忙伸臂一揽,勾住她纤细的腰际,她的身子,方稳了下来。
手上的折扇,轻然地落地,她的手,陡怯地搭到他的肩上。
第一次,她这样的搭在他的肩上。
第一次,他这样地揽住她的身子。
他的脸,第一次,离得她这样地近。
从耳根子处的红,一并,霞飞染满她的脸颊,她的手心,甚至能体味到自己碎砰的心跳声,是那么清晰强烈。
他的龙涎香,一脉脉地袭进她的鼻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他。
只是,心境,再不似以往刻意的伪装。
后天,她就将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从此以后,她真的,能仅仅做到淡然自居吗?
快乐,她要的是快乐,可这份快乐,为什么,不能是和他有关的呢?
“圣上,臣妾 —— ”她轻启朱唇,说出这一句话,芷兰馨香的气息,笼在彼此之间。
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近,随着白光一闪,他偏转的眸华骤然深暗,她随他的视线望去,绯颜笑着站在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她的手上,正捡起地上那把折扇,摊开折扇,她看到上面所题的字,随后,她笑得更加地灿烂。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说得,莫过于此刻绯颜脸上的笑。
她望着揽住纪嫣然的玄忆,一手,拿起那把折扇,轻轻地晃了一晃,只那么一晃,她的眸底,却蕴上另一种的情愫……
死别
“皇上,奴才没有通传,罪该万死!””
紧随在绯颜身后的小卓子眼见苗头不对,额头冒汗跪地道。
“不与卓公公相关,是臣妾没让他们通传。”绯颜再次启唇,语音清冷,“臣妾本不想扰君上的清静,只想独自往合欢殿取一件东西就走,未曾想到却还是扰到君上了。”
她依旧在笑,笑着说出这句话,笑着,面对眼前看似相拥的二人。
没有丝毫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