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介意告诉林蓁一些事,让她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聪明。
这里虽是冷宫却还是在宫内,难道,林蓁以为换了内侍的服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贵妃要处置一名被废黜冷宫的嫔妃,至少也得拿着皇上或太皇太后的谕旨?但.我看贵妃今日穿着内侍的服装,想必,根本是想越俎代庖吧,贵妃莫要忘了,我虽是废妃,只要我喊一声,这冷宫内,终究还是会有人听得见的。”
“越俎代庖,呵呵.好一个越姐代危,看来,皇后久居在此,连消息都闭塞了。”林蓁顿了一顿,复道,“如今,周朝都要被颠覆了,难道皇后还认为,皇上,或者太皇太后,会惦念着一个冷宫的废妃么?”
“什么?!”皇后明显被林蓁的话一震。
“当然,这其中,也有皇后父亲的功劳。既然丞相把皇后送进这里,就由本宫送皇后一程吧。”
“你不配处置我! ”皇后骤然挣脱林蓁的钳制,“往日,你不配,今时今日
哪怕我被废,你仍不配处置我!” “是么?越是不配的事,本宫越喜欢做。你不过是虚仗着相府千金的身份才得了皇后的尊位,否则以你这样的能力,你认为配坐这个位置吗?”林蓁愈加冷冽地说出这句话,旋即,凝向看似不再害怕她的皇后,“今晚,既然,宫内马上就会变天,本宫特意提前来送你一程。也不枉你我曾共为后妃。只不过今晚是你的大限,而本宫还将继续地活下去。你从来,斗不过我,无论活着,还是死,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是啊,从她甫进宫,她和皇后之间或明或暗的斗争从息肌丸开始就没有中断过。
息肌丸,是皇后教她认识这种媚香之药,她倚赖着这药,却同时,对这药深恶痛绝。
因为这药,她媚惑得了玄忆的心。
亦因为这药,她没有办法孕育子嗣。
纵然,最初,她其实并不想孕育玄忆的子嗣。
可,这一点,并不能让她对皇后的恨,少一丝一毫。
她的手轻轻地一挥——
“林 —— ”只一个林字出口,皇后的颈部突然缚上一根白绫,那绫愈拉愈紧,显见,随着皇后的颈部被勒出深深的血痕,她的手脚一阵乱挣,终究瞪大眼睛,无力地瘫软下去。
林蓁的唇边,露出一抹笑容,她笑着看到皇后毙命,随后,床榻后走出一玄衣男子,男子的袍裾上绘着一只狰狞的蝙蝠,此时,那男子躬身道:
“请随我速离禁宫。”
林蓁颔首,那男子稍揽住她的身子,已往窗外掠去。
身法极快。
掠去的方向,正是寿安宫。
榻上唯剩皇后的尸身,在惨白的月华下,透出别样的凄凉味道。
这宫里,谁都挣不过命数......
绯颜一行,从禁宫的小道脱逃出来,确是无比的顺利,菲靖雇了一辆马车,只扮做寻常的商侣匆匆赶往平川。
而自她们从小道离开后,再没有听到一丝关于宫里的讯息。
菲靖留下的滴血盟,也是在当晚,就掀离宫中,另四散于京中各处联络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然,在这措手不及后,一切,似乎又都太平静。
但,绯颜显然,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留意这一切。
她心里念着的,仅是能尽快抵达平川,只有亲眼见到玄忆,看到他平安,她愈渐束缚忐忑的心,方能平息下来。
平川隶属西郡,是和东郡交界处的一处大城,距镐京有将近半月的脚程,绯颜沿途执意不肯歇于客残,这样日夜兼程,虽能早日抵达平川,对于她的身体无疑是最大的考验。
这般的赶路,她的身子,一日孱弱于一日,腹痛时时发作,到了离京第十四天,越来越接近平川时,她的下身甚至开始有淋漓的出血症状,起初,她以为是葵水,不过,很快就发现,这不规则的出血和葵水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