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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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臣妾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臣妾也不会用这种法子去害人。”

“可,证据确凿,你让哀家怎么信你呢?”

“太后,麝香是臣妾所配,臣妾不过是用它调配肌肤复原的膏药,因为臣妾初次侍寝那晚,身子过敏,这也是实情。太后若不信,臣妾可以奉上方子,以供院正核查。况且,若真是臣妾所为,刚刚理该顺水推舟,又何必要为姝美人出头呢?”夕颜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惧骇。

她知道,害怕,是没有任何用的,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颜儿,宫里的事,并不能仅看表面,哀家信的,只是证据。这样,才公平。六个月内,麝香仅有你一人配得,配药的时间、剂量,都让哀家很心痛,你,让哀家真的失望了。”太后徐徐说出这句话,衣袖一拂间,往台阶下行去。

夕颜紧走几步,跪叩于太后的跟前:

“太后,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臣妾都是不会应的。”

她重重叩于手背。

或许,她真的不该多管任何事。

或许,她真的该说出她所疑心的部分。

可,那样,牵扯进的,不过是更多的人。

太后叹了一口气,往前慢慢行去,她没有让夕颜起身,也没有立刻发落夕颜,只是由莫菊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行去。

夕颜跪在那,偶尔有宫人匆匆往来于此,却是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就是宫里生存该具备的谨小慎微,而她太不知天高地厚。

离秋始终站在一旁,可,并不能上前一步,能做的,只是望着、陪着夕颜。

从乌云蔽日跪到月上柳稍,这段时间,不算太短,初时膝盖的酸麻疼痛,到后来慢慢的麻木,一如,她心底,渐渐开始没有任何感觉。

她从来没有跪过这么长时间,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不是吗?

只是,这个第一次,让她觉得真的很难熬下去。

她不是在等太后下定决心后的发落。

不过,等着、拼着一个信念。

纵然,她说不出,这个信念为什么能支撑自己那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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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心(07)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四周仅有宫灯摇闪出隐约的灯光。

风抚过树叶的声音是唯一的点衬,随着殿内的烛火歇灭,夕颜仿同坠入一片更深的黑暗里。

她闭起眼睛,周围的一切渐渐的与她开始无关,惟有那个信念,在心底渐渐清晰明了。

总有一个人,会信她罢。

是的,她只要一个人能信她。

一直轻柔的风骤然变大,树枝被风摇晃地哔啪作响,风将枝头的才绽的嫩叶刮落,旋转着地上的樱花,粉色漫天间,轰隆隆的雷声从苍穹滚过。

三月末,是春雷,但今年,响得却是太早了。

她的容色依旧不惊,女子都会怕响雷,可,她不怕。

父亲说过,当一件事,你再怕都没有办法避免的时候,只有强迫自己面对,一次不行,再试一次,直到习惯后,就再不会怕了。

对雷,亦如是。

雷声由远及近,漫天的云仿佛要压降下来一般,堆在禁宫的回字形上空,接着,几道闪电劈过,狂舞地撕开绒般的夜幕,雷声不断中,豆大的雨珠敲打在她的脸上,又是一个震天的霹雳,离秋的脚步终于禁不住地向她走来。

“离秋,你去回廊下避雨,不用管本宫。”她泠声吩咐道。

“娘娘淋着,奴婢陪您。”

“你这又是何必呢?”

“娘娘又是何必呢?”

是啊,连离秋都看出来了,她真的又是何必呢?

原来,最最冥顽不灵的人是她啊。

只是,她躲不得。

雨越来越大,好象天再也承受不了这重量般倾盆泻下。

她浑身湿透,再大的雨敲在身上,都是不疼的,只是,眼前迷朦一片,阴暗的天地间,惟有离秋陪她一起,面对着这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