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功夫,当她再次端着早膳回到屏风后时,却瞧见,夕颜背对着她,把那名贵无比的伤药涂得简直让她十分的无语,不仅仅是浪费的问题,还涂得十分不均匀。
“你——简直糟蹋君上的心意。你可知道,这药有多难得吗?”紫奴气鼓鼓地上得前,劈手夺过夕颜手里的伤药,而夕颜没有想到她突然进来,忙用丝被捂住身子。
“我说了,自己可以——”夕颜的话没有说完,觉到颈部一凉,她再说不出
一句话,身子也僵硬无比。
“不可以。”紫奴气鼓鼓地倒了些许药在手心,替夕颜重新涂了起来,一边涂一边道,“君上若要责罚奴婢,也请等奴婢替姑娘上完药后再罚,否则,白白糟蹋了君上的药不说,这姑娘变成丑八怪,他朝还要怨奴婢。”
夕颜听到紫奴的话,恨不得一头撞到车辇边上完事,只是,她动不得,仅能由着紫奴替她上完药,再将冰丝被包裹好,就象一只完美的棕子一样,随后,紫奴蹲下身子,端起早膳,道:
“奴婢伺候您吃完,再替你解开穴道。”
免得这不识好人心的女子再拒绝,点了穴,终可以安生点了吧。
看来,早几年学的武艺还真是有用处的,这么想时,紫奴稍稍觉得被这女子气到的地方抒坦了些许。
“紫奴。”
百里南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缓缓走进屏风后,时间算得一丝不差,既不至于看到夕颜裸身的尴尬,也不至于让紫奴继续强行喂下这早膳。
“君上。”紫奴撅了一下嘴,起身,把碗往百里南跟前一递,“您喂她吗?
百里南并不接过,只是上得前来,袍袖一挥间,夕颜的身子竞又能动了。
“想用再用罢。”
他说完这句话,回身,继续走向屏风外。
日子,就这样流逝,夕颜没有再次推让睡于锦褥一事。
这个安排,可以避免节外生枝的一些事,所以,她接受。
哪怕,带着不安。
每日,她与紫奴为了吃和睡的问题不时有些小拌嘴,而百里南,一直宿在车辇的屏风外。
偶尔,半夜里,他会起来替夕颜盖好丝被,但,这些都是在夕颜身上的药膏逐渐起效,开始换用另外一种药膏时,他才这样做。
因为,那时,夕颜可以穿上中衣,而不必裸身在冰丝被里。
在这之前,哪怕,听紫奴抱怨说,这位姑娘睡相不雅,他也仅能一笑置之。
不过,当他亲眼看到过,证实紫奴说的不假。
夕颜的睡相确实是不雅的,她喜欢趴着唾。
但,在熟睡的时却泄露出她最真实的那一面,就象孩子一样。
他是否该觉到一点欣慰呢?
因为,如果她对他有着计较,是不可能睡得这么熟的。
这种时候,紫奴永是守在一旁,君上怎么想,她不该去看得过份明白。
但愿,君上这次不要太深陷才好。
女人,皆是祸水。
尤其太美的女子,更是祸水。
这点,纵然身为女儿身的紫奴还是深信不疑的。
不过,她是奴婢,自然,是说不得什么。
因着连日兼程,六月初五,夜国的仪仗最先抵达旋龙谷。
旋龙谷,在三国的交界处,据说是三国的龙脉所在。
东、西两面环山,南面是进谷的大道,北面绕过一座小山,则是直通苍海。
说是谷,实际则融会了世间最美的景致。
这里,驻扎着三国的军队,也正因此,每二十年的会盟,每位帝王均不得携带过多的军队。
谷内,建有庞大的鹿鸣台,说是说鹿鸣台,恰是地势略高于周围的一座小形城池。
除了鹿鸣殿外,另建有三座行宫,巽国的曌宫,夜国的宸宫,以及斟国的寰宫。
三国呈品字形分立,皆按着各宫的风俗而建,虽二十年才用到一次,和驻扎的军队一样,都常年有守宫的宫人整理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