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爹爹会答应让十四妹妹绣球择婿,难怪当初天家赐婚,我去求爹爹,让他去求圣上收回成命,他却无动于衷,还让我不要和十四妹妹抢,明明就是她抢了我的,爹爹颠倒黑白,骂我不懂事,原来,爹爹早已不是我爹爹,是十四妹妹的亲亲姨丈……”
段瑛娥哀不自胜,佯作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可怜得像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了一般,说着话,泪珠断线珠子状滚落下来。
她兀自伤心了一会儿,擦擦眼泪,忍了哀戚情绪,反过来对贺长霆道:“阿兄,你别怪我,当初十四妹妹非要嫁你,我是讨厌过她,可我现在也要嫁人了,早不怪她了,方才,我只是想起以前,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没忍住才说了那些,不是有意责怪十四妹妹。”
贺长霆自能理解她因为亲生父亲偏向他人的失落怨愤,又怎会将她一时气话放在心里,想了想,劝道:“你别多想。”
“哪里是我多想,他们都堂堂正正这般做了!”
段瑛娥气呼呼说罢,转身跑了几步,无心再做其他事的样子,忽又停住脚步,平复心绪压下哭腔,转头对贺长霆说:“不想这事了,还是给婉妹妹买鞍鞯要紧。”
这模样实在通情达理得叫人心疼,贺长霆少不得又对她生了一层感念,买鞍鞯的路上,遇见她有中意的物件,便也买了与她,好叫她忘了方才不快。
是夜回到府中,贺长霆的头疼又有些犯了。
赵七处理这事已经驾轻就熟,不消王爷吩咐便去请了王妃过来。
贺长霆的头疼已经过了最剧烈的几日,没有段简璧也能捱过去,可他不知为何,没有阻拦赵七的自作主张。
已经几日没叫她来这里了,她背上的瘀痕也应该好透了。
他也确实忍的有些辛苦,那淫邪之药当真厉害,竟叫他在初尝情事之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本以为待药性散去,他对她的身子不会再痴迷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可没料到,那种滋味在心尖上盘旋不去,瘙痒难耐,一味忍着实在辛苦。
想起那药,贺长霆心里又生思虑。
王妃的药,果真是从她姨母那里得来的么?
他只知那位心术不正的姨母经营着一个酒肆,来往者颇多商胡贾客,鱼龙混杂,买些淫邪之药并非难事,若要查探,恐得费些周折,却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他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
且事关汝南侯,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叫汝南侯误会他在调查他。说到底,不过是汝南侯你情我愿的一桩风流韵事,他还是不要去碰,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罢。
不过,那位姨母,得小心提防着些,免得王妃又听她教唆,做出错事来。
“王爷,王妃娘娘来了。”赵七这段日子,最常说的便是这句话了。
贺长霆“嗯”了声,目光并没离开手上的书卷,待听得关门声响,才对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段简璧道,“过来。”
段简璧不想过去,低着头忖了会儿,说:“王爷,去榻上歇罢。”
贺长霆朝她看了眼,目光重新落回书上,道:“头疼,帮我捏捏。”
又是这个借口。
明知是托词,段简璧却不敢拒绝,走过去给他揉按额头。
贺长霆遂收了书闭上眼,专心享受着。
“伤可好了?”
听男人如此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段简璧心知不妙,大概下一刻又该握住她手腕了。
“还没。”段简璧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