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姨母?”段简璧越想越委屈,又一层泪水漫过去,眼窝终于噙不住,迫得那打转的泪珠滚落下来。
委屈狠了。
贺长霆没想惹她这样哭,他明明没做错什么,方才那话也非空穴来风,她的姨母确实品行不佳,放着好端端的姻缘不要,非要做汝南侯的外室。
可她这一哭,倒像他仗势欺负了她。
贺长霆敛了厉色,收回冷肃的目光,不欲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谈话,对外喊声:“赵七——”
“送王妃回去”几字尚未出口,见段简璧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从内闩上门,整个身子倚在门后,不让赵七进来。
贺长霆被她这番动作看愣了。
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她,今日竟不依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他记起,她也是会耍赖磨人的,那次马上邀他谈话不就是如此么?
门外,赵七听闻王爷传唤,推了推门,却没推开,不免奇怪,询问:“王爷,门怎么锁了,需要我进去么?”若需要,他一脚就能踹开。
段简璧依旧挡在门后,死也不让的样子。
赵七果真踹门而入,她那小身板,无疑螳臂当车,要被碾个粉碎。
贺长霆道:“无事,不必进来了。”
他定定看向段简璧,“你到底要怎样?”
语气冰冷,带着一股告诫和威慑,叫她适可而止,不要再无理取闹。
段简璧不指望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为他方才的言语道歉,正了正神色,告诉他:“你以后不准那样说我姨母,她很好。”
又说:“我一定要去贺她生辰。”
她挺着腰板儿,仰着头,罕见的硬气。
贺长霆盯她片刻,目色深了深,说:“我若不准呢?”
段简璧不说话,却也不妥协。
房内沉默了一会儿,贺长霆道:“你忘了你在禁足?”
又是这个借口,段简璧道:“记得,可是之前……”
“因何禁足?”贺长霆阻断她的争辩,追问。
段简璧不说话,左右她说什么他都不信,又何必一遍遍问她下药的事。
“人亲其亲,你维护你的姨母,是人之常情,但你最好明白是非对错,做错了,就要受罚。”贺长霆语气平静,试图以理服人。
“可是法外容情,你之前准我回家省亲,今次为何不允我去看姨母?”段简璧据理力争。
贺长霆没想到她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王妃,你果真不知我为何不允你回去看你姨母?”
段简璧摇头。
“你当初如何做了晋王妃,后来又如何算计圆房,这其中,难道没有你姨母的功劳?”
段简璧身子一僵,他竟知道这么多么?
当初绣球择婿,确实是姨母央求伯父得来的,也确实动了些手脚将晋王一行人引至绣楼下,可是算计圆房一事,她本就冤屈,又如何算得到姨母头上?
他所说,姨母教她勾诱男人一事,就是指这些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绣球择婿确是姨母为我求来的,可我当初不是要……”
段简璧戛然止了话语,她差点一时口快说出了真相,若叫晋王知道她当初要选的是裴家阿兄,岂不是又要连累阿兄被人猜忌。
她和晋王已然做了夫妻,没有回头路了,不能再将裴家阿兄牵扯进来,不要再让晋王心里又生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