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王没有主意,试探地看向晋王,反正晋王年长于他,按道理也该晋王先说,他附和便罢。
贺长霆道:“事关怀义郡主,儿臣以为,还是应该等怀义郡主醒来再行处置。”
濮王附和:“儿臣也这样想。”
圣上脸色缓和许多,对两个儿子的回答还算满意,问:“怀义郡主怎样了?”
濮王也正为这事发愁,将怀义郡主现状详细禀于父皇。
“那药性至今未解,郡主一醒来便……极为不雅,连医官也束手无策,只能再用药让郡主昏睡,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梁帝抬了抬眼,朝濮王看去。他对这些后宅之事素来不甚在意,眼下这神色,已算是关心了。
“什么药这般厉害?连医官也解不了?”
濮王道:“医官说也不是完全不能,就是慢一些,大概得半个月左右,郡主可能才能慢慢恢复些神识。”
正值夏王丧期,豆卢昙作为夏王最看重的女儿,怎能半个月不露面?
“没有快一点儿的办法?”圣上皱眉,不悦地瞪了段瑛娥一眼。
快一点的办法自然有,但难以启齿,濮王正思忖着怎么说,贺长霆先开口:“父皇,不若查清楚那药来自何处,有了药,医官能辨其成分,然后对症下药,或许能快些。”
圣上也觉是个法子,待要开口,听段贵妃已然对段瑛娥斥道:“你那药哪儿来的!”
段瑛娥自不会说实话,哭得更凶:“姑母,我不知那药如此恶毒,我以为就是寻常的春·药,是一个江湖游医卖给我的,没有了,就那一包!”
贺长霆目光暗了暗,没料想段瑛娥这般长于说谎。
昨夜王妃能敏锐察觉怀义郡主异常,及时通知他来相助,定是知晓那药发作时是什么模样,怀义郡主如今情状和他当时相差无几,说明王妃推断没错,他们中的是一样的药,王妃概是服用剂量小,症状稍轻,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段瑛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甚至清楚便是解了药性后,也还要头疼几日,她的药绝不是从江湖游医处买来的,定有一条更为隐秘,甚至牵连甚广的途径。
他当时为何认定是王妃在茶里下药,为何竟丝毫不疑段瑛娥在酒里做了手脚?
他到今日才知,段瑛娥做戏这般好。
圣上着急解决豆卢昙昏昏不醒的事情,暂时无暇追究段瑛娥的过错,被她哭声扰得烦乱,摆摆手示意侍者先将她押下去。
濮王见父皇愁眉不展,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另一个法子,由父皇定夺。
“父皇,医官说,也有快办法,这药·淫·邪·非常,热毒都淤积在一处,只要,只要行了夫妻之事,能散去大半,后续再用药行针,会快一些。”
梁帝望着濮王,目光一动不动。
谁都知道怀义郡主连婚约都没有,和谁行夫妻之事?这话说出来,相当于提醒圣上给怀义郡主择婿。
梁帝看了看在场的三位儿子,魏王的心思自不必提,就是不知这坏魏王好事的晋王和濮王,是凑巧还是存心?
濮王无甚才思,在一众成年儿子中最为平庸,圣上不觉得他有能耐谋划这事。
梁帝看着晋王,见他始终垂着眼,波澜不惊,恭顺之中自有一股沉稳端然的气度,叫人完全看不出所思所想。
“三郎,此事,你可有想法?”梁帝语声亲切,少有地露出父子闲谈的温和来。
贺长霆明白父皇意在试探,想了想,神色凝重地说:“恐怕只有七弟最合适。”
知情人都清楚,怀义郡主和魏王只差最后一步了,魏王虽未成事,也相当于成事了。旁人再有想法,与魏王争抢,未免太难看。
目前形势,圣上自然也最清楚,贺长霆说了相当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