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吸了吸鼻子,确定心中一个猜测,抬头,见段简璧因他突然的吸鼻子脸红了。
贺长霆看看她腰,段简璧又羞又恼,却也不敢有甚动作,怕欲盖弥彰。
贺长霆又回想了片刻,好像她方才总是有意无意去揉后腰,很不舒服的样子。
男人没再追问,仍是不顾她意愿将人放到马鞍上,只是不似平常跨坐,而是由着她双腿并在一处,侧面而坐。
这样坐是方便些,但不够稳当,容易失衡跌落。
这担忧在贺长霆跨上马时就不存在了。
他似一堵高墙,将女郎圈在其中,密实地透不进一丝风来。
虽隔着厚厚的冬衣,段简璧却似能感受到咚咚咚的心跳,明快有力。
她挣了挣身子,试图离开他胸膛一些,被他双臂一紧,结结实实按了回去。
而后再没给她挣扎的空间。
他臂膀箍在她腰上,热腾腾的,竟替她缓了许多酸疼。
他一路未急驱马,平平稳稳的,比坐牛车还要少许多颠簸。
段简璧轻轻捂着肚子,闻着他衣上清新的皂角香,心里一阵酸意。
她忙驱赶了这早就不该再有的情绪。
段家坟茔在城西凤栖原上,周遭围植松柏,茔域极为广阔,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从茔域入口一直向内延伸。
段简璧和哥哥在入口处汇合,看了看地上脚印,问段辰:“是谁先进去了么?”
段辰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来。”
段简璧担心:“姨母没有偷偷来吧?”姨母怀孕已经快八个月了,身子重,这冰天雪地的,万不能出来。
“放心,姨母在家,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朝坟冢方向去,见那脚印也是一路延伸,快到母亲坟前,见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站在那里,远远望着母亲坟头。
他身形虽颀长,并不挺拔,穿得也单薄,头发上落了一层雪,站在那里更显得形销骨立。
“什么人?”段辰走近,嘟囔了句。
那人转过头来,段简璧才认出,是她的生父。
段辰没有见过这位段七爷,但看阿璧神色,想是熟人,便没说话。
段简璧看了段七爷片刻,也没说话,当没他这个人,拎着祭品往母亲坟前去了。
三人在坟前祭拜,段七爷没有往前凑,也没有说话,仍是远远看着。
待几人祭拜完毕,折返回来,段七爷忽然盯着段辰,说:“你不是我儿。”
他自己的亲儿子,再长大他都认得,他早听说段辰回来了,神勇异常,今日一见,他就知道这个段辰不是他儿子。
段辰一向散漫不羁的眼中有了冷光,“段辰没有父亲,段昱也没有,小妹也没有。”
段七爷抬步朝段辰走去,“我儿哪儿去了?”
段辰冷笑一声,看他:“死了。”
段七爷仍没有停下,他拖着病体,每一步落下都沉甸甸的,如灌了铅,走得很慢。
贺长霆跨了一步,挡住段七爷的路,冷道:“他确实不是你的儿子,他只是王妃的兄长,你没有资格过问。”
段七爷看了晋王一会儿,,没再上前,淡淡说:“我信你。”
顿了顿,又说:“过几日,有桩事劳你操办。”
贺长霆没有说话,段七爷却知他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