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裴宣停下脚步,贺长霆转过身,看着他背影继续说:“我信你的为人,信你能照顾好她,叫她荣华富贵,安乐无忧,但我更想自己做这些。”
裴宣不说话,晋王的心思,他看的很清楚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是了解晋王的,他想要的东西,不会拱手让人。
他既当着他的面对阿璧做出那种事,就是在宣示决心,要他知难而退。
“阿璧不愿意跟你回去。”裴宣声音很重。
贺长霆沉默了很久,缓缓道:“她也不会随你南下。”
顿了顿,又说:“她不希望你我因她不和,我也不希望她因你再有什么流言,回京之后,她不会再见你,你也不要再来招惹她。如此,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裴宣皱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看着贺长霆道:“王爷,你可知这些日子,我们做了什么?”
“我与阿璧朝夕相对,我赶车之时,她会喂我喝水吃东西,夜中,她偎在我怀里睡觉,要我讲故事给她,我的衣裳破了,是她为我缝补,脏了,是她为我浆洗……”
“住口!”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裴宣。
重重的一拳砸落在酒案上,酒坛被震得弹跳起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赵七!”
守在门外的赵七完全醒酒了,连忙跑过去推门进去,就见晋王和裴宣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死盯着对方,谁都不让。
赵七没有见过晋王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对着裴宣。
“王爷,有何吩咐?”赵七试探地看着两人,小心问,心想王爷不会要将裴宣关押起来吧?
贺长霆确实怒极,裴宣此言,不止冒犯了他,也冒犯了王妃。
是该将他关起来悔过。
但阿璧若知此事,一定会出面干涉,或许裴宣就是这个目的,就是要让他看看,阿璧有多紧张他。
他不能中计。
“这些话,泄露一个字,你比我更清楚后果。”贺长霆留下这句话,挥袖离去。
回到邸店厢房,段简璧已经睡下了,房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贺长霆坐在桌案前,目光却穿透深邃的黑暗,落在熟睡的妻子身上。
她怎么能和裴宣做那种事?
偎着他睡觉,要他讲故事,还喂他吃东西?
贺长霆起身走近卧榻,把睡梦中的女郎抱了起来。
因之前都是宿在野外,没有歇好,今日住邸店,段简璧睡的舒服,被他抱起来也无丝毫知觉,仍然沉沉睡着。
贺长霆捏她的脸。
却没敢用力,只是数日不见,她似乎瘦了,脸上的肉都提不起来了,贺长霆怕下手重了弄疼她。
段简璧仍是没醒,贺长霆便低下头来亲她,专亲她最敏感的脖颈,终于将人折腾地醒转来。
“你做什么?”段简璧睡眼惺忪地皱皱眉,推着他道:“我不想,我要睡觉。”
“想听你小时候的故事么?”贺长霆轻声说。
段简璧困意正浓,被折腾一番醒转,本就带着气,原以为贺长霆有急事,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起了心思给她讲故事。
惺忪着睡眼悄悄瞪了男人一眼,段简璧阖上眼睛,说道:“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