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区别
木南乔是谁,小雨是谁,木南乔的女儿又是谁,没参与过嫁衣案的舒子强和刘晓被封琛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作为全程参与了嫁衣案的何封虽然知道这几人都是谁,可封琛说的话他字字都听懂了,组合起来却觉得自己没听懂。
闻以晴和木南乔的过往他知道,可这过往怎么就能推测出“王果”对闻以晴的不同是因为木南乔呢?
论据在哪?线索是不是太少了?
他当警察那会办案是要求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可这假设也是有依据的,是他遗漏了什么,所以导致他没能跟上封琛和姚至的思维?
何封陷入了沉思。
同样没参与过嫁衣案,也不是专业刑侦人员的鹿灵想的就没那么多,她秉承着不懂就问的理念,直接问。
她还没直接问封琛,而是问了脾气非常好的姚至。
姚至简单明了地将木南乔在陈家村解救闻以晴后被杀害,遗留的女儿被同村小雨抚养长大,且小雨因为对木南乔的愧疚被老槐树利用杀死了同村很多害过木南乔的男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白几人之间的联系后,鹿灵先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小雨做的好,人渣就该死,然后继续问:“就算有联系,怎么能确定“王果”对闻以晴的不同是因为木南乔他们呢?”
刘晓也接话:“对啊,这证据太少了,有没有可能是闻以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们没发现?”
姚至看了封琛一眼,封琛对他点了点头,姚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还记得证物室,失窃的那些东西吗?”
前些天,证物室失窃,几个案子中出现的小木雕、蓝宝石手链什么的都失窃了,但同时失窃的还有一样东西——
嫁衣案中那件生了女怨的鲜红嫁衣。
“啊!我明白了。”何封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别打哑谜,快说。”刘晓都急死了,舒子强也急,连在旁边应和。
何封嘿嘿一笑:“我们之前找到各个案件之间的关联点是小木雕,也是通过小木雕查出的得意会。真正意义上和得意会会长正面交锋也是通过这个小木雕以及徐文轩上的冥种作为媒介,对吧。”
不懂的几人点了点头,何封又说:“得意会搅动冥府是用生魂和借寿之法,而媒介是那条蓝宝石手链,这点大家都知道吧?”
不懂的几人又点了点头,刘晓急性子,何封引导他们想答案,但他只不想想,只想快点知道答案。
他拽了何封一把:“对啊,你说的都对,所以呢?这和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吗?别卖关子,快点说。”
“笨,”何封白了刘晓一眼,叹气道,“所以,小木雕丢了正常,蓝宝石手链丢了正常,和案子无关的嫁衣为什么也丢了?”
刘晓抬杠:“就不能是偷东西的人觉得嫁衣好看?”
何封被刘晓一句话差点没给噎死,指着刘晓道:“要不是看你脸还肿,我非给你一巴掌不可。”
刘晓嘿嘿一笑:“行了,我就是缓解一下气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个案子你们之前也说了,小木雕是女怨拿着的,也不代表嫁衣和小木雕没联系啊。”
“这点我来解释吧。”姚至道,“你这么说没什么问题,但你忽略了一点,就是拿着木雕和穿着嫁衣的女怨还在,而且女怨拿着小木雕要比徐文轩手里的小木雕先失窃。”
封琛补充:“也是因为这个敖域察觉到特殊安全部有内鬼。女怨拿着的小木雕丢了,但嫁衣没丢,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
刘晓、鹿灵、舒子强:“什么?”
几人有些晕了,这嫁衣到底和得意会有没有关系啊,有关系,第一次偷盗为什么没被盗走。
没关系又为什么会在这次失窃的名单中,是对方为了迷惑他们放的烟雾弹吗?
“哎呀,你们就别卖关子了,”刘晓挠了挠头发,“我没你们聪明,赶紧告诉我答案吧。”
姚至见刘晓这么急,也不在卖关子,喝了一口封琛递给自己的水,开始详细讲述他们为什么会猜测“王果”属意闻以晴的原因是因为木南乔等人。
刘晓的猜测不是没有依据,他们确实是在女怨身上发现的小木雕,硬要说嫁衣和小木雕有关系也没什么问题。
但除了上面姚至说的两点,刘晓从始至终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女怨没有一同被盗走,以及女怨最开始的形成因素。
女怨之所以会形成,是因为太多女子遭到迫害,她们的血染红了一层又一层精美的嫁衣,她们的怨久久不散。
可以说女怨的形成本就是一个意外,那么作为女怨载体的嫁衣跟小木雕也就没什么必然联系了。
第一次小木雕失窃,嫁衣还在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硬扯上联系,也是女怨跟小木雕联系最多,但就是这个联系最多的女怨没失窃,嫁衣却没了。
这恰恰说明,嫁衣的丢失和小木雕没有关系,而是和小木雕背后的“人”有关系。
刘晓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这次嫁衣丢失其实跟小木雕没有关系,但跟得意会有关系,对吗?”
姚至点了点头。
“那小木雕为什么会出现在女怨身上呢?”刘晓继续发问,“而且就不能是得意会的人发现女怨,想要利用女怨,然后将小木雕给了女怨,让她有能力害人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嫁衣也算和小木雕有关系,就算他们没带走女怨,也不是嫁衣和小木雕没有关系的论据。”舒子强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姚至摇了摇头,否定了两人的猜想。
刚开始,姚至也觉得那个小木雕可能是得意会给女怨的,但等他被封琛点醒,知道陈家村有大问题后,他改变了想法。
之前他们猜测,最初形成的女怨没有害人的能力,她只能在那间沾染了无数女子血泪的房间里徘徊,这点在女怨手中只死了一个陈彤就能看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女怨形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为什么得意会才找到女怨,还在他和何封露面后,将木雕给了女怨,让她有了作恶的本事。
这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吗?这不符合逻辑。
是以,他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但要加上一点。
嫁衣案中魏宏报仇心切,误打误撞在那间房间里杀死李言月。
李言月临时前的恐惧、怨恨、鲜血都被女怨吸收,才让她有了害人的能力,也拥有了离开那件棺材房的能力。
李言月,虽然姓李,但她却是陈家村村长的儿子陈润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说李言月原本姓陈。
陈家村祖辈都靠拐卖妇女为生,新华夏成立后,虽然收敛但并没有完全放手,得意会和陈家村的联系也很深。
可以说,陈家村很多人背地里都在拜这个得意神,作为村长儿子的陈润八成也是得意神的忠实信徒。
那么,李言月身上出现得意神的木雕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言月如果随身带着父亲给她的小木雕,又被魏宏杀死在棺材房里,女怨得到的小木雕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姚至缓缓道:“女怨因为李言月的死开始有能力,又因为李言月手里那枚得意神的小木雕误打误撞能力更强,开始杀人。”
“等等等……”听了姚至的解释后,鹿灵懵了,她眨了眨眼睛问姚至,“小木雕是得意会的吧?”
“是的,”姚至道,“雕刻的是得意会的得意神。”
“那“王果”是不是也是得意会的?”
姚至点了点头,鹿灵语速快了起来:“那既然都是得意会的,“王果”看中谁,因为什么看中不是都和得意会有关吗?为什么还把小木雕和嫁衣分开来看呢?”
“呃……”姚至语塞,鹿灵这句话,将他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姚至求助似的看向封琛,就见封琛眼中笑意加深,开口将两件事的区别娓娓道来。
封琛:“姚至这么讲,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嫁衣和别人都没有关系,只和木南乔她们有关。”
姚至上面的论述其实都脱离不了得意会,分开讲只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小木雕和案件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有关系,但嫁衣只和闻以晴、木南乔有关。
木南乔是穿着那身嫁衣被害死的,而木南乔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的是,她本不是被献祭给得意神的女孩。
她是自己遇人不淑,被骗到陈家村没成为那些人的“共妻”,还生下了女儿。
生下女儿后,她还把原本得意神最中意的女孩闻以晴放了,用毒毒死了好几个得意神最忠实的信徒。
侥幸活下来那几个,也因为小雨对木南乔的愧疚,以及把女儿遭到迫害的小雨给间接杀死,致使陈家村这个的得意会最初看好的献祭地差点荒废。
封琛总结:“换句话说,木南乔的出现成为了得意会整盘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哎呦,得意会玩脱了?”刘晓吹了个口哨,“那他们偷走嫁衣不是反倒会暴露木南乔她们吗?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这句话说完,他又反驳自己:“也不对,这些东西刚开始丢的时候,我们也没发现这些。所以得意会这些人是把咱们当白痴了吧?”
刘晓要被气笑了,这些天他们一直为这个破得意会奔波,自己还被飞头蛮揍成猪头,好悬没把命丢了,现在半边脸还肿的疼呢。
“就没办法找到他们的窝点,一举捣毁吗?”刘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跳了出来。
其他人早有准备,都侧身躲开,只有舒子强一个不慎被浇了满头满脸。
舒子强:“……”
没人告诉他特殊安全部是这样一个地方啊,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没人知道,但经过这一通线索梳理,让他们知道了木南乔的重要性。
想着敖域那边估计还在扯皮,姚至直接去找了哈珠。
敖域手下有三个外勤组,虽然说是组,但人数众多,这三个组的组长的权限只在敖域之下。
二组长寇英才在敖域身边,三组长陆开被敖域派去执行跟踪鬼刹族回归后,又被派去监视“王果”,只有还没完全恢复的一组长哈珠在,能代替现在分身乏术的敖域做决定。
哈珠雷厉风行,先是用香将木南乔召唤来,同时和还在陈家村监视的陆开父亲陆熬联系,让其帮忙多注意小雨和木南乔的女儿乔乔。
做完这些,哈珠又马不停蹄地与陆开联系,让他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能不能潜入“王果”的住处,看能不能查到关于这个水滴形吊坠的线索。
哈珠总觉得这个吊坠除了哄闻以晴的作用外,应该还有别的用处,这是她作为女性的第六感,不能当成证据。
对于哈珠的第六感,男人们觉得很对,陆开在知道他们新的猜测后,摩拳擦掌想要在“王果”家里找到些线索。
这样不止能证明“王果”就是王果,就是那个和闻以晴相处的神秘人,还能抓到“王果”的小尾巴,一举多得。
对于这样干劲满满的陆开,哈珠眉心皱起,她似乎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对着电话发飙:
“老娘告诉你是要在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下行动,你要是敢违背,等你回来,老娘活劈了你!”
陆开:“……知、知道了。”
得到陆开肯定回答的哈珠又将视线落在了房间里其余男人身上,那意思——你们也得听老娘的话。
男人们:“……知、知道了。”
哈珠好恐怖,男人们表示不敢惹。
姚至心有余悸地拉着封琛逃跑似的出了闻以晴的房间,何封他们跑的慢被哈珠扣下教育。
等跑到医疗室门口,姚至长舒一口气:“哈珠简直比我妈还恐怖。”
封琛被姚至逗笑,他伸手抚了抚姚至的鬓角:“她很好,一直在担心你们。”
“知道知道,”姚至眉扬目展,望向里面,“就是这个语气太吓人了,她这样,我就会想起小时候闯祸被我妈妈教育的惨痛经历。”
“看来你小时候很皮?”封琛拉着人往前走,“能说说吗?不介意的话。”
姚至可不觉得自己小时候干得蠢事有什么好说的,但封琛想听,他就会满足。
握紧封琛的手,两人一边走,姚至一边将自己小时候的蠢事说给封琛。
“我被揍得最狠的一次是因为何封。”
“何封?他怎么了?”
姚至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何封原本叫何奉,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十二岁那年被他家老爷子带去东北看老战友,我闹着要去也被带去了。”
“东北那地方,鬼怪可能没那么多,但绝对不少几种动物成精。”
封琛了然,何封应该是在东北碰到仙家了,很可能还不是什么正统仙家。
姚至继续说:“我们跟着当地的孩子一起出去玩,和小伙伴们打闹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一家无主宅院。本来不进去也没什么事,但我们那会正是人憎狗嫌、爱冒险、逞英雄的年纪……”
“所以你们进去了?”封琛声音里全是笑。
“嗯,进去了。”姚至说,“那里面真的跟鬼屋差不多,破败、脏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乱一样。我们几个人一点点在里面探险,直到我们在一间厢房里看到了一个翻到的供桌。”
“何封那人你别看大大咧咧,但人其实很细心。他见有供桌,就以为这个房间供奉了这家先人的灵位,便将供桌扶了起来,擦干净还把随身带着的苹果放在了供桌上,对着拜了拜。”
“可就是这一拜出了问题。”
封琛适时露出好奇的表情,姚至满意地继续往下讲:“那供桌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宅子主人的灵位,而是一位黄仙的。”
“那何封岂不是惨了?”封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何封将破败的供桌扶起这没什么,但又擦干净又是给了苹果,还拜了,加上何封原本何奉的名字和他特殊的命格,这妥妥的是灵异界好女婿的苗子啊。
“所以,他被追婚了?”
姚至连连点头:“是的,他被一个雄性黄仙的冤魂追婚了。何老爷子当即带人回了家,等解决完这些后,我妈知道同样进去的还有我,就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姚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道:“我跟你说,可疼了。我就是现在说起,都能感到那种疼,我足足一个星期没下床呢。”
“然后,因为我耽误了一周的课,期末考试数学没及格,又被我妈揍了一顿。这次轻点,我趴了一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封琛也去揉姚至的屁|股,仿佛这样就能帮小时候被揍得屁|股痛的小姚至缓解疼痛。
姚至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总觉得封琛这时候揉他的举动不单纯,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没办法单纯,心思总会飘到昨晚激烈的情|潮之中。
难怪会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说法,只能说老祖宗诚不欺我。
姚至这边天马行空的想着,没注意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见到他俩,面部表情一紧,身体一抖,就跟见到老鹰的小鸡崽子一样,就差把尾巴夹起来了,正是被雷劈了的丁宇。
随即,他像是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那个,那个敖部长让我来请二位去办公……”
丁宇说不下去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还没离开姚至的屁|股的手,嘴角开合,半晌从牙缝地露出一句话:“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被姚至暴打。
丁宇说着转身,像是幽灵一样地飘走了。
“造孽哦。”终于被哈珠放开的何封等人刚好看见这一幕,啧啧了两声。
姚至听见,回头凶巴巴地骂何封:“造孽个鬼,没听见敖域召唤吗?还不快走。”
何封耸了耸肩,和刘晓互换了个眼神,率先朝敖域办公室走去。
啥也不清楚的舒子强挠了挠头,左看右看,小跑着去追何封了。
追上两人就听到他俩碎碎念什么东西,舒子强凑近一听,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何封:“姚至这个招蜂引蝶的,他不知道丁宇对他有意思吗?”
刘晓摇了摇手指:“不怪姚至,就丁宇那个死傲娇,姚至能看出来才有鬼。”
何封又说:“估计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丁宇找封琛的茬不是因为封琛“没用”,而是因为封琛是他的搭档。”
刘晓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如果咱俩不是听见了丁宇和大宝族长的谈话,估计也看不出来,只能说着永远都是个秘密喽。”
舒子强:“……好像不是秘密了。”
他戳了戳两人的肩膀,指了指左侧方向,就见姚至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早都不知道跑哪去的丁宇也幽灵一样地出现,正幽怨地看着他俩,。
何封、刘晓:“……快跑!”
话音未落,两人撒丫子就跑,丁宇气的翅膀都出来了,指着两人大喊:“你们两个死定了!!!”然后追随两人而去。
舒子强不想当电灯泡,也怕他们真打起来,随后也跟着去了,最后只整下封琛和姚至两人。
封琛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片刻后,他冷哼一声:“还是劈少了,就应该让他在床上多躺两天长长记性。”
姚至:“…………”
心里有点甜丝丝的是怎么回事?姚至晃了晃脑袋,嘴角带上了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一番插科打诨后,几人在敖域办公室集|合。
敖域不在办公室里,丁宇也不见了踪影,用何封的话说,估计是找犄角旮旯哭去了,以他对丁宇的了解,他们最近应该都看不见丁宇的鸟影了。
对此,姚至不做任何回应,他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封琛,总觉得这人心里没憋什么好主意。
不过,姚至并不担心,封琛是最有分寸的人,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几人没等多久,敖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何封诧异:“严部呢?”
敖域脸色不太好:“严部被那位“扣下”了,这是严部为我们争取的时间,我们不能浪费。现在马上将所有线索整合,葛年动了,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挖出得意会的据点。”
敖域眼神坚定:“最起码挖出他们在京城的据点,我必要还以颜色。”
第122章阴魂不散
严从梁被扣下是在他自己的预料之中的,在找茬的上门之前,他连夜去见了华夏最高领导人。
一番密谈之后,严从梁为特殊安全部争取到了时间,也为自己被“扣下”争取到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环境。
这些事情,严从梁在一回来就跟敖域通过气。
在被带走时,他对着敖域笑了笑,让敖域不要担心,抓紧时间把根植于华夏境内不知道多少年的蛀虫连根拔起。他不在,特殊安全部全权由敖域主持。
殊不知这个淡然的微笑在敖域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眼见着严从梁被众多守卫带走,敖域即使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压在心底的火也险些压不住,就要动手抢人。
寇英才平时挺二,这次靠谱了。他看见敖域的脸色就知道要不好,连忙给林逸打了个电话,险之又险地在敖域发飙之前安抚了下来。
等严从梁完全被人带走,那些找茬的也因为上面“处理”了安全部最大的头儿,而失去了拿捏安全部的筹码,脸色难看的也跟着走了。
他们倒是不想走,只是上面那位发话了,他们只能遵照那位的话,给特殊安全部一些时间。
为首的之人姓汪,在华夏的地位举足轻重,养气的本事极好。
临走时,他看着面色不虞的敖域,笑得高深莫测:“敖副部长,不要辜负严部长对你的良苦用心,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说罢,他带着那些没达到目标还想找点事情的人干脆利落地走了,而被敖域他们扣着的刘健发等人却没跟着一起走。
他们被汪姓男人有意无意地留在了特殊安全部里。
敖域不知道男人留下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人今天来安全部的目的跟别人不一样,但就是这种意义不明的人,才是最难掌握的变数。
敖域坐在沙发上,眉心紧锁:“老严让我不要担心他,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去找那位之前为什么不跟我通个气。”
“跟你通气你能做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褚师临带着穆麟和寇英才走了进来。
褚师临坐在敖域的对面看他:“你是能直接去那位面前威胁他,还是能直接撂挑子不干?”
敖域:“……”
是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使他修为通天,无法被伤害,但他在意的人和事却不会像他一样与这个社会完全切断联系。
有联系,就能被伤害,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他倒是可以撂挑子不干。
他不干,有大把人盯着他这个位置,可现在他们面临的敌人,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了的,如果他撂挑子,整个华夏都将陷入险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是华夏的龙,是华夏的图腾,华夏没了,他的根就没了,所有人、妖、鬼、怪的根都没了。
敖域深知这个道理,就是因为深知他才会觉得憋屈。
自己人不信任,外人又暗戳戳的搞事情,让他们每走一步都如在钢丝上行走,那滋味——
“真TM蛋疼。”敖域咒骂了一句。
“行了,别蛋疼了,老严应该交代你别的了,说出来听听。”褚师临一边问,眼神却落在了姚至身边闭目养神的封琛身上。
他还记得,在落堰山上救了自己的人是封琛,他知道自己应该道谢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苏醒之后,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他没经历过的片段。
他知道这些片段跟落堰山上飞进自己胸口的东西有关系,穆麟跟他说,那可能是真正的酆都大帝印,也只有真正的酆都大帝印才能代替碧玉王印成为他的心脏而不被他排斥。
至于冥府阎君是怎么同意拿出这冥府至宝的,穆麟和他都觉得是封琛的原因,封琛的身份确实能让阎君妥协。
这样让褚师临有些担心,上古之神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封琛这么做,已经是在明晃晃的插手了,如果是平常他可能会打趣封琛为爱不顾一切,但现在——
褚师临收回目光,他知道封琛插手,必然是现在的问题已经是他们解决不了的了。
可就算解决不了,这也是他们人间自己的劫难,封琛这么插手,结局未必会是好的。
到那时,他们真的能心安理得地看着封琛替他们承受劫难,然后看着姚至和自己的爱人分离,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劫后余生吗?
神爱世人,世人却未必爱神。
褚师临忽然觉得,天道不让神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并不是怕神通天的神力破坏这个世间的平衡,而是担心“世人”这种生物伤害天地孕育出的神祇。
褚师临暗自叹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姚至谈一谈,也应该和敖域好好谈一谈,只是现在当务之急解决掉得意会的问题。
褚师临这边心思浮动,敖域那边也没闲着,将严从梁交代快速地告诉几人。
原来早在建国之初国家就和这个得意会打过照面了,倭国当年入侵我国就有得意会的手笔。
那会儿倭国内部混乱,各大阴阳世家因灵脉混战,后被得意会之人引入国内,妄想占据国内龙脉。
发现倭国目的的修道者悍然加入这场战争,那时满目疮痍,十观九空,导致很多功法失传,我国道教没落被国外那些鬼啊,神啊欺负了好久。
后来灵气复苏,加之国家暗中扶植,才渐渐走出了这种被人欺负的境地。在这段时间里,得意会一直蛰伏,国家在没有找到过他们的消息。
“这帮傻叉还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刘晓骂了一句,“那老大,除了这些还有有用的信息了吗?”
敖域点了点头:“有,建国之后得意会低调了一阵子,建国之前混乱那阵他们可一点都不低调,可是留下了好多足迹。”
“那这些资料特殊安全部怎么没有?”姚至开口,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这点我可以解释。”褚师临道,“那会儿百废待兴,得意会之前的行动虽然频繁,却让那时候什么都缺的国家无法抓住,后来他们又销声匿迹,他们大概率以为得意会也消失在那场战争之中了。”
敖域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我们那会还弱小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资料都移交过来了吗?”姚至问。
敖域点了点头:“都发到你们手机上了,你们可以看看。得意会那会儿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应该是被什么重创了,才不得不蛰伏的。”
敖域说着小心去看睁开眼睛、脑袋担在姚至肩上和姚至共看一个手机,浑身上下散发出懒散、精致的贵族气息的封琛——
转头,再看看他们这帮被得意会“折磨”到灰头土脸的样子,敖域头一回对自己的修炼不勤奋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若是他们修为真的和这个大佬一样,估计今天就不会被得意会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谁能想到,封琛就算是在沉睡中,也能重创得意会。资料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了,得意会就是到了泰山才彻底“消停了”。
这其中没有封琛的手笔,他们是不信的。
资料中记载,当时上泰山的有两百多人,但最终从泰山上下来的不足十人,还都神志不清了,就是在那之后,得意会消失了好久。
这些疯了的人被当地人送到了医院,因为找不到家人,最后都被送到了当地的精神病院。
在特殊安全部再次发行得意会的踪影后,那位就将人从精神病院接了回来,只是这几十年过去了,还活着的只剩下三人。
这三人在严从梁和那位谈过之后,已经秘密地送到了敖域这里。
敖域道:“我见过了那三个人,他们疯不是因为精神受到太大的刺|激,而是被人封了神智。手法很高明,我解不开。”
“你都解不开?”褚师临有些意外,“什么术?”
敖域摊了摊手:“不知道。”
“不知道?”听得聚精会神几人眨了眨眼睛,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刘晓摸了摸脑袋:“那怎么办,线索断了?不过断了也没事,姚至这边倒是有线索。”
刘晓将他们在鹿灵办公室梳理出的线索复述了一遍,敖域听了后看了寇英才一眼:“你也去陈家村帮陆熬,出了事情你俩也有个照应。”
随后,他又看向刘晓:“你一会去找小胡,他恢复差不多了,让他去找陆开,给我盯死那个王果。你去找王霸,葛年动了,务必给我盯死他。对了——”
敖域转头看向穆麟:“照片有结果了吗?”
穆麟点了点头,拿出不知道在哪拿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一双被放大的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
眼睛的形状十分优美,眼神里全是小女儿的柔情,而被这股柔情包裹的人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王果,却他也是他们的老熟人——
第二案尸骨塔中死在褚师临和敖域面前、连魂魄都被收走、骗得戴娇妍付出一切的富二代男朋友郁南。
第123章一体多魂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沉默半晌,敖域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冷笑。
尸骨塔一案中,郁南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但刷得戴娇妍团团转,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在被他们发现后,又直接死遁。
若不是这次让他们看到这张照片,他们都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高,真是高。
姚至也是挺惊讶的,他侧头去看脑袋放在自己肩上,眼睛半合的封琛,想了想,伸手拽了拽封琛的衣角。
封琛睁眼:“?”
姚至将笔记本的屏幕往封琛方向转了一下,小声问:“他真的是郁南吗?”
封琛先是诧异地看了姚至一眼,姚至的问题,让他有一瞬觉得自己身份暴露了。但他接触到姚至明亮的眼睛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姚至未必知晓了他的身份,只是习惯性地想要听听他的看法。封琛对着姚至暖暖一笑,一边开始仔细看这张照片,另一边盘算找机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姚至。
他和姚至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再隐瞒下去可就不是情趣了,可能会成为矛盾。
封琛第一次谈恋爱,但他好歹是个影帝,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姚至的声音虽然小,在场之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耳力非凡。两人又都是存在感是十分强烈之人,听到两人之间的小声嘀咕,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人。
身处万众瞩目之间,对于封琛来说已经习惯了,但对于刑警出身姚至来说有点刺目,他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
封琛像是察觉到了姚至的不自在,他微微直起身,手绕过姚至的腰腹,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将自己和姚至的位置掉了个个,用自己的身体将姚至掩在身后。
他将电脑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同时被他拽住的还有众人的心神。
封琛没有说话,别人也不敢出声,就这么安静了得有五分钟,刘晓忍不住:“我说——”
他这一开口,众人放在封琛身上的视线歘的一下转移到他的身上,刘晓吓得一哆嗦,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我说……各位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你们就不好奇?”刘晓坐正身体,一脸无语地看着众人,“你们耐心好,我耐心差点嘛。”
寇英才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知道这小子憋不住,不过他们也有点心急,刘晓这回倒是没闯祸。
敖域接着刘晓的话问下去:“封琛,这——”
“是郁南。”封琛抬眼看敖域,“但又不是完全的郁南。”
“什么意思。”这次没用别人问,姚至从封琛身后探出脑袋,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封琛,看得封琛心跳微微加速,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疯狂之中。
昨晚,无论他怎能疯狂,姚至都由着他。黑暗里,姚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只有实在难耐的时候,才会微微合上眼睛,小声哼唧。
那样子会让他更想欺负姚至。
天道不让神动情,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封琛觉得这段时间他都不想理任何事情了,只想把姚至圈在自己身边,不知今夕是何年。
真是太色令智昏了,封琛反省了一下,再对上姚至亮晶晶的眼睛,他已经能很好隐藏内心的想法。
他轻轻抚了抚姚至的侧脸,嗓音温柔磁性:“郁南之前的皮囊是真的死了,他的魂魄也是真的被收走了。”
姚至:“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郁南的灵魂,但身体却不是郁南的。闻以晴看到的是灵魂,而那个私生粉看到的是皮囊?”
“可咱们两个都见过王果啊,他的灵魂和身体是符合的,没有被夺舍。”姚至垂下眼帘,“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何封恢复身份不久、姚至刚当妖不久,接触灵异的时间也没有别人多,想不到很正常,房间内其他人听到封琛的话,面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敖域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一体双魂,或者说是一体多魂?”
他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封琛,在看到封琛微微点头后,倒抽一口冷气。
寇英才也嘟囔了一句麻烦了。
姚至不太懂麻烦在哪里了,他仰起头努力搜索自己为数不多传承过来的远古记忆,但搜索半天也没搜索到有用内容。
他求助似的看向封琛,那意思——求解。
封琛总觉得姚至这会软乎乎的,让他十分想上手摸,动了动手指,压下心底的欲望,低声跟姚至解释。
“常人只能一体一魂,自己的灵魂才能和自己的身体契合,没有特殊原因不会离魂。但如果这个人身体了不止一个魂魄,那么这个身体被两个或多个魂魄影响,会渐渐地不符合任何一个魂魄。”
“这样的人会成为妖魔鬼怪眼中的补药,再加上他们会很容易离魂被吞噬,大多活不到成年。如果侥幸活到成年,也会因为一个身体不能承受两个独立魂魄之间的拉扯成为疯疯癫癫的人。”
“可王果很正常啊,他的状态不符合上面说的啊。”姚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没在王果身上看到魂魄和身体不符的情况。
“所以才麻烦了。”封琛低低笑了一声,“一个一体双魂的人,竟然能让自己每个魂魄都和身体契合到别人看不出的地步,这个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姚至心一紧:“那算什么?”
封琛摸了摸姚至的头,轻声道:“算是蛊,也可以说是降头,他是被人为炼制成的容纳灵魂的壳子……”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个猜想,”姚至轻呼一口气,吐出三个字,“养邪神。”
之前说过,养邪神需要一个特定的魂魄作为阵眼,再辅以各种极致的情绪才能养成,在没有这个特殊魂魄的时候,有阴阳眼的魂魄也可以代替作为阵眼。
说到底,这个养邪神的阵法需要的那双特殊的眼睛,人的魂魄被当成养料供养给邪神,但他的身体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之前他们以为这个身体就跟别的情绪极致的身体一样当成无用的垃圾被抛弃了,今天听了封琛这番话,姚至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这个邪神养成之后,是会直接降临,还是需要一个特殊的壳子做媒介才能降临这个世界。
如果是需要特殊的壳子,封琛这种眼睛特殊、被神眷顾的人是不是邪神寄生最好的“材料”?
现在出现的王果——这种人为炼制出来容纳灵魂的“壳子”,会不会就是得意会为了邪神降临炼制的实验品。
姚至的想法为大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敖域看向褚师临:“关于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清楚,有没有这个可能?”
褚师临沉吟道:“据我所知这个邪神应该是有自己的身体的,他诞生在污秽之地,以污秽为食,一度让世间力量失衡。那会儿战乱频繁也都是受了他的影响,后来——”
众人一听有转折,连忙更加集中精神。
褚师临继续道:“后来世间战乱结束,邪神隐匿起来,再然后就是三千多年前,战乱又起,有邪道利用百姓苦难摆下七阳七阴阵,催生厉鬼邪神为他所用,为祸人间。”
“那时人间哀鸿遍野、厉鬼横行,后有神不忍邪祟为祸人间出手镇压,才彻底结束这场混战。”褚师临道,“我觉得这两次变故应该给了邪神重创,所以他现在没有身体,不是不可能。”
敖域喃喃道:“要是能确定就好了,如果邪神养成真的需要壳子才能降临,那么我们的时间就会多一些,可操作空间就会更大。”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们找谁问啊?
那可是邪神,只存在神话之中,他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关于他们猜想的证据呢?
众人全都陷入苦思。
这时,封琛忽然开口,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让人觉得是错觉的幸灾乐祸:“要想知道是不是这样,你们可以找人问问。”
敖域一怔:“找人,找谁?”
封琛眼中笑意加深:“你父王,青丘九尾狐族的那位长老,以及……冥府阎君。”
冥府中,正在处理公文阎君忽然打了一个大大喷嚏,他放下毛笔,掐指一算顿时骂骂咧咧。
“您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不能随便干预吗?您老人家就这么轻飘飘地把我推出去了?”阎君暴躁,“朋友爱呢?我不值得被可怜吗?”
阎君真的是无语了,他虽然不算是上古神,没有上古神不得随意插手人间的规矩,可他隶属冥界。
阴间不管阳间的事,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前些天他已经被坑的连酆都大帝印都贡献了,导致那些厉鬼和恶鬼都很浮躁,他忙得晕头转向,要是有灵魂,他这会儿都得灵魂出窍直接飞升了。
这是看他还不够忙吗?
再说,谁不知道那段历史是秘辛,谁说出来都要倒霉百年时间,这个“诅咒”还是那位老人家自己下的,这是真觉得他这些年过得太好了?
“不行,我得躲躲。”阎君左看右看,抱起桌上的公文就跑,刚好跟引着什么人进来的判官撞在了一起。
“砰!”
“哎呦——”
“哎呦——”
两声痛呼伴随着文件掉落声音响起,等阎君挨过痛楚,抬头就见两张帅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张帅脸的主人敖域、褚师临:“嗨,阎君大人。”
阎君:“嗨!”嗨你个头!这还没说就开始倒霉了吗?
苍天啊,你让这个祸害醒来到底是为什么!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猝死了!!!
第124章原委
“你们俩不要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阎君再一次试图突破敖域和褚师临联手封锁的包围圈,又被两人又一次联手给压了回去。
“哎呀,你俩究竟想怎么样嘛?比我活得久的也有啊。”阎君无奈地看着两人,眼睛忽然一亮,指着敖域道,“你父王也知道啊,你去问他吧,我这真的是太忙了,没时间招待啊。”
说着阎君还要走,被褚师临拦了下来。
“诶,你们去找知道的人啊,我要去批公文了。你们是不知道,自从酆都大帝印不在冥府后,我这工作量激增。”阎君装可怜,“我都要忙死了,真的没——”
时间两个字,阎君还没说出口,就见敖域对着他展颜一笑,顿觉不好。他立马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可还没等他想出问题,就被敖域一句话直击要害。
“也——”敖域微笑地看着阎君,“这么说来阎君是知道的对吗?”
阎君:“……”
大意了,被这两个小崽子算计了。不对,是被那人算计了。
“等你再来我这的,我非要——”阎君嘟嘟囔囔,最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坐回座位,闭着眼睛深吸好几口气,“说吧,你们具体想知道什么?”
敖域和褚师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阎君又道:
“你们来找我,想必是受到了那位的指点,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啊?”阎君皱眉,“他指引你们来找我已经算是违反规则了,应该不介意再告诉你们这些啊……”
忽然,阎君面色一变,敖域以为是阎君是想到了什么,刚凑过去,就听到阎君咬牙切齿地说:“合着你就想看我倒霉,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改!!!”
*
“阿嚏——”
特殊安全部内部档案室里,封琛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姚至立马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着担心。
封琛合上档案,对姚至笑了笑:“没事,估计有人骂我呢。”
“谁啊?”何封凑了过来,把没什么信息的档案塞回去,又拿了新的看,“骂你干嘛?”
姚至走到封琛身边,想让封琛去旁边等他,他觉得是档案室太多灰尘才会让封琛打喷嚏。
封琛摇了摇头:“没事。”
“真没事?”姚至不太信,在他印象里,封琛就是一个美人灯,不如他们抗造。
封琛抹去姚至脸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真的没事,估计阎君在骂我。”
“骂你,为什么?”姚至瞪大了眼睛,一派天真。
封琛看他可爱,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才开口解释:“因为这涉及一个诅咒。”
*
“诅咒?”敖域和褚师临面面相觑,这怎么还和诅咒扯上关系了?
阎君一脸苦瓜样:“说是诅咒其实也不算是,神用心说出的话算是神谕,特别是泰山神那个级别的神。对了,你们千万别在他面前乱发什么誓,会应验的。”
敖域眨了眨眼睛,小心地问:“真会天打雷劈?”
阎君肯定地点了点头。
敖域:“那——”
“好了,这些以后再说,”褚师临及时打断了敖域的好奇心,看向阎君严肃地道,“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邪神的身体到底还在吗?”
阎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朝着里面走去,片刻后,阎君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给两人:“先看看这个。”
两人不明所以,打开盒子看到盒子中放着的东西涌动着让他们不喜的力量的角,两人同时皱眉看向阎君。
阎君指着盒子里的角说:“这是鬼刹族皇的角,也是邪神的一角心脏。”
“天道未生之时,世人蒙昧,善恶不分,邪神趁机肆意为恶。正神不忍世间生灵涂炭,临凡授课,教会人类明理、克制、文字、生存……”
“仓颉造字神话都听过吧,就是那个时期发生的事情。”阎君道,“邪神是从天地间最污秽之处诞生,世间污秽,他才会越强大,正神的做法完全是断了他的后路。”
被断了后路,邪神怎么可能会愿意,他本就是最恶的东西,可以说一天不搞事情就浑身难受,不可能就此蛰伏,所以他学着正神的样子也开始发展自己的在人间的势力。
“得意会还是最早期邪|教啊。”敖域咧嘴,“果然,坏人这个东西,哪个时期都不遗余力地干坏事、搞破坏。”
阎君呵呵一笑,十分赞同敖域的看法。
邪神十分会蛊惑人心,他的教派迅速壮大,很快就影响了世间的和平,这不是迫使那帮正神们加班吗?
正神们也不愿意啊,就想解决这个烦人的邪神。可他们一找不到邪神的藏身之处,二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见得打的过这个邪神。
所以,他们想来想去,求到了泰山神面前。
褚师临比较务实,直接问出心中疑惑:“所以传说中邪神第一次被重创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那和诅咒有什么关系?”
阎君被提及伤心事,以手扶额,重重叹了口气:“那是因为这涉及到了泰山神早期的黑历史。”
那会儿泰山神还算年轻神呢,性格据说比现在跳脱活泼,对什么都好奇,尤其爱美食。
众神求到泰山神门口的时候,泰山神正聚精会神地在他的小厨房捣鼓美食。
厨艺其实不难,但对于集钟灵毓秀于一身的泰山神大人来说却是七窍通了六窍,只剩下一窍不通了。
众神求了半天没人开门,便奓着胆子自己进去找,刚好看到了堂堂泰山神大人将自己炸成头发冲天、非洲难民一样的造型。
“呃,这……”褚师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怕被雷劈。
阎君一摊手:“你们能想象到吗?他用天火炒凡间的菜,这怎么可能不炸锅。”
“泰山神的二货样子被众神一起看到,那会儿他还年轻,要面子。知道大家来意后,气冲冲地去找邪神,并在重创邪神后,下了封口术,谁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就会倒霉百年。”
“霸道吧,就连他因为生气把邪神揍得缩小了一半这件事都不允许提。”阎君摇了摇头,端起茶一饮而尽,却被不知道哪里出来的茶叶呛了一下。
阎君:“……”
敖域、褚师临:“……那我们听了会不会……”
阎君翻了个白眼:“那倒不会。”
两人放心下来,敖域凑过去问那和盒子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阎君想喝水,又怕被呛到,想了想觉得还是早说完早解脱。
他道:“这次重创邪神后,泰山神有千年未曾出泰山府邸,具体他在府邸里做什么没人知道。等他再出现,就是天道初生。”
天道生,世间善恶逐渐分明,邪神生存空间再次被压缩,这对于本就被重创的邪神简直是灭顶之灾。
为了避免自己再回到那个污秽之地,邪神亲手创造了鬼刹族。虽然,这只是一个意外。
阎君:“鬼母的传说听过吧,就是从他那儿来的。后来为了鬼刹族能更长久地成为他力量的来源,他将心脏的一角掰了下来赐予了鬼刹族的皇。”
“再后来,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冥府初成,就发生了鬼刹族围攻冥府,被酆都大帝和泰山神联手镇压在忘川河底之事。”
“当然,这只是流传下来的,”阎君指着那角邪恶的心脏道,“还有没流传下来的。”
没流传下来的就是泰山神利用这角心脏再次重创了邪神,剥夺了邪神的躯体,邪神产子—吞食—化刹的能力自然消失,真正让邪神沉寂了下去。
这角心脏也被泰山神交给了酆都大帝保管,具体为什么没直接销毁,酆都大帝没说,泰山神也没留下任何言语。
邪神沉寂了,那些信奉邪神的人却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出现。邪神本身就是不死不灭的,有信徒供奉,便有复苏的可能。
三千多年前,明面上是有邪道利用七阳七阴阵炼制厉鬼邪魂为祸人间,但实际上却是那些疯狂的邪神信徒妄图“复活”邪神搞出来的实验。
可能是苍天无眼,也可能是邪神气数未尽。还真让他们搞出了成果,找到了真正能“复活”邪神的方法。
若不是后来末法时代忽然降临,就以天道规则下上古神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之事这一点,人间就会变成炼狱。
敖域和褚师临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末法时代还救了这个世界。
不过这只是延缓了世界毁灭的速度,没有根本解决这个邪神。
通过阎君的讲述,敖域他们已经知道了“前因”,至于“后果”他们也知道了。
疯狂的信徒们从来没放弃过,千百年来一直按照他们的方法秘密的蕴养着邪神,还将外敌引入国土,差点让他们国破家亡。
也是这次外敌入侵,让华夏的道法没落。
敖域都不得不感叹这得意会真不愧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邪|教,人才辈出,能想出这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好在老天有眼,他们将主意打到了不能惹的人的头顶上,才让这帮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还间接给了邪神“第三次”重创。
也给了他们机会挽救这个即将被邪神破坏的世界。
这还真是“爷不在江湖,却处处有爷的传说。”,这邪神估计恨透了封琛,才会再缓过来后,再去泰山。
只是这次他们不敢再打封琛的主意,转而打起了同为泰山神的东岳大帝的主意。
没想到……
敖域觉得这邪神可能真有点运气差吧,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怎么回事。
阎君将盒子盖上,拿起放到褚师临的手上:“他们今天让你来找我,倒不是真的为了整我,当然他对于整我也是乐此不疲。”
敖域拉长声音:“阎君——”
“好好好,我不说了。”阎君连忙打住,笑了,“他今天让你们来找我,是让你们来拿这样东西,把东西带给他,他会教你们怎么用。”
说完这些,阎君长叹一声,对二人摆了摆手,直接消失在两人面前。
判官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对两人点了点头:“二位请跟我来,我送二位出去。”
褚师临还礼道:“有劳判官。”
随后,两人跟在判官身后,朝外面走去,很快,几人就走到阴阳相交岔路口。
“我只能送二位到这里了,”判官目光落在褚师临身上,“阎君有话让我带给殿下。”
“请说。”褚师临闻言竖起耳朵,“在下洗耳恭听。”
“殿下客气了,”判官道,“阎君让我给殿下带话,这个盒子再未交给正确的人之前,还请殿下不要交给别人。”
“离了冥府,唯有你身上的酆都大帝印才能抑制住它的能量溢出,不会对他人造成伤害。”
第125章息壤
去了一趟冥府,敖域他们算是把这个邪神搞明白了。
拿着装着邪神心脏的箱子,两人借道回了特殊安全部,然后片刻也没耽误地去了内部档案室。
档案室里,封琛、姚至和何封三人将一摞一摞卷宗放在中心位置大大桌子上,几个人围着海量的卷宗仔细查找,凡是有一点不对劲的都被几人挑了出来。
很快几人身边就放了一堆卷宗,纸制的、丝帛、绢制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卷卷的竹简。
好在几人都不是普通人,除了现在的文字,古文字也认识,否则还真干不了这个活。等敖域两人找到档案室的时候,差点没发现几人在哪。
敖域看见几人的造型和他们身边成山的卷宗,嘴角抽了抽:“没有这么夸张吧。”
姚至耐心解释:“这是第一次筛选,一会儿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等筛选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能从中找到得意会这些年的行动轨迹,没准能发现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敖域懂了,敖域肃然起敬。
这些卷宗都是那位在全国各地的官方的、非官方的有关灵异的部门调过来的,当然这之中还有新华夏成立前的一些历史卷宗。
得知这些卷宗已经被秘密送到特殊安全部,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何封和姚至两人觉得这之中肯定有线索,便拉着封琛一起跟他们翻起了卷宗。
别说,收获还真不小,封琛觉得恐怕不用自己,姚至他们也很快就能找到得意会的老巢在哪里。
封琛有些骄傲,看见姚至还想去扒拉卷宗,伸手捏了捏姚至的后颈,在姚至看过来的时候,轻声道:“休息一会儿,看敖域他们怎么说。”
“对,我们这次收获也不小。”敖域连忙接话。
姚至想了想,拿起封琛手上的卷宗放在自己身边,拉着封琛起来,往旁边的休息区走:“那就听听吧。”
何封见自己兄弟“见色忘友”,对着同样被抛下的敖域和褚师临摊了摊手,叹了口气:“孤家寡人没人疼啊。”
姚至没理耍宝的何封,从小冰箱里拿了五瓶水放在桌子上,看向走过来的三人中的褚师临:“这箱子是什么?”
褚师临把箱子放在靠近封琛的地方:“是阎君给的,里面装的据说是邪神心脏的一角。”
三人入座,敖域简明扼要地将阎君告诉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姚至听了,伸手将箱子从封琛身边拎到了自己身边。
“所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何封指着箱子,嫌弃地撇了撇嘴,“按照玄幻小说的套路,有这玩意儿就能控制邪神,或者找到邪神真身?”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瞄了姚至一眼,才又道:“褚师临之前不就是差点被自己的心脏坑了吗?”
此话一出,除了没参与东极山那战的封琛,几人都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一战中,姚至被炸得尸骨无存,穆麟差点魂飞魄散,褚师临也差点被天道直接劈死,可见心脏对于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
不过,心脏对于邪神有没有这么重要,他们都不知道。
邪神本质上不死不灭,跟他们压根就不是一种生物。他都随便将心脏掰下来一角赐给别人,这玩意儿对他的作用很可能微乎其微。
“哎呀,阎君既然把这东西给了咱们,肯定是有用的。”敖域又把箱子拿了回来,小心打开,“阎君说泰山神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所以……”
敖域搓了搓手,看着封琛:“你看,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用?”
小箱子里,黑色如石头一样的东西安静地窝在一块灰色发着光的“绸缎”之上。
一股股缠绕在一起的黑灰之气萦绕在“石头”周围,似要立马脱离“石头”,张牙舞爪地朝外面的人扑出。
何封是龙杖的器灵,最讨厌这种污秽不详之气,登时有些不舒服,搬着椅子远离了箱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玩意儿太邪门了,我这点祥瑞之气遇见它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何封抱住自己,“怕了怕了。”
姚至也不是很舒服,他一手护着封琛,一手在身前撑开法术防护罩,生怕封琛沾上一点不详之气。
封琛心里熨帖,老老实实待在姚至撑起的保护罩里,甚至贴了过去,将脑袋压在姚至的肩膀上:“可以告诉你们,刚好我脑海里有这方面的记忆。”
他们这群老不死的,心脏对于他们来说确实用处不大,但毕竟是自己身上的零件,沾染了自己的气息,被损毁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这些影响原本微乎其微,但如果经过特殊炮制便能扩大伤害。
封琛让敖域和褚师临去冥府找阎君,除了是为了让他们知道邪神和得意会的渊源,让阎君倒点小霉外,就是为了让两人把这东西带回来。
运用邪神心脏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这心脏烧成灰,再用烧成的灰做成巫蛊娃娃。
等巫蛊娃娃出炉配合他教授的巫咒,可以让邪神暂时无法附在那些被特殊炼制的躯体之上,让敖域他们准备的时间更充足一些。
除此之外,运气好,他能顺着巫蛊娃娃直接确定邪神现如今的藏身位置。
他当时任由那只鬼刹族偷走蓝宝石手链,本意是让这只鬼刹族带他去找得意会的老巢和幕后之人的藏身之处。
只可惜那只鬼刹族到现在也只是藏身在落堰山之上,似乎无召并不能随意行走。
这条线搁置了,邪神又缓缓浮出水面,他才想起那枚被自己交给酆都大帝的邪神心脏。
酆都大帝印离开冥府,冥府很快将无力再压制邪神心脏。
此时取回,对于冥府和阎君来说都是好事,这也是阎君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会倒霉,最终还是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的原因之一。
至于剩下的原因,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得知需要把心脏烧成灰,敖域可来了劲儿了,当即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玩意儿炼了,被封琛阻止。
封琛道:“邪神心脏不是那么容易被炼化的,凡火应是无法炼制。”
敖域:“那我用三昧真火。”
说着就要喷火试试,被褚师临再次阻止:“不行,三昧真火也是凡火。再说你直接这么炼制,不怕这玩意儿反扑,再把整个特殊安全部烧了。”
“啊?那应该用什么炼制啊?”敖域对自己的控火能力还是有谱的,但听褚师临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草率了。
褚师临看出他的想法,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头看封琛:“还请明示。”
封琛没有说话,他眼睛微眯,漆黑的眼瞳里藏着光,让侧脸去看封琛的姚至微微一怔。
漂亮的脸,低垂的眼睛上,根根睫毛分明修长,细碎的光在眼瞳里流转,生生带出神秘之感。
深不可测!
姚至的心忽然急速跳动起来,耳膜也像是被奔腾的瀑布影响。外界所有声音都他被屏蔽,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心底忽生的一个似有若无,却无法忽视的念头。
封琛的秘密似乎很大,而这个秘密褚师临好像知道。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野草见了光一样在他心底疯长,几乎让他就要开口询问。
好在理智阻止了他,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封琛的承诺——封琛不说,他就不问。
反正封琛不会害他,只不过——
姚至心底冷哼一声,如果只是自己不知道,别人都知道了,等封琛秘密揭开的那天,他非要吓吓封琛不可。
在姚至肩上歪着舒服的封琛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眼睛瞬间睁大,神秘感瞬间消散,多的却是一种让人压抑的肃杀之气。
只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方才冲的他们汗毛直立的肃杀之气忽然去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们集体错觉了一样。
再去看封琛,他又是刚刚那副慵懒靠在姚至肩上的样子,而姚至像是没受到任何方才肃杀之气的影响,垂着眼睛深情地看着封琛。
无缘无故被波及的几人:“……”
谈恋爱了不起吗?秀恩爱死得快。
只是这话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底了过过瘾。何封更是内心凄苦,房间内5个人,除了他一只单身狗外,都有灵魂伴侣。
觉得自己被歧视的何封翻了个白眼:“所以,到底怎么才能把这玩意儿烧成灰?巫蛊娃娃的做法有讲究没?用不用捏个五官啥的?”
“这倒不用,”封琛终于开口,“天火方能煅烧,还需要山河鼎作为煅烧之器,捏巫蛊娃娃需要黑狗血一钱,黑乌鸦血一钱,玄猫血半钱,以及息壤一两。”
“这……我们去哪里弄息壤啊?”敖域倒抽一口冷气。
前面三种都不难弄,山河鼎就是穆麟,但最后那一种息壤着实让敖域头秃。
息壤那可是传说中神农炎帝的宝物。据说息壤可以自己长大,大禹曾用它治过水,是一种能承载万物生长,也能化为这世间最坚硬之物的奇宝。
上古都过去不知道多少万年了,神话中的人物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他们去那里找这一两息壤啊?
第126章再露一角
就在敖域为难之际,姚至忽然开口:“你们快看盒子。”
敖域心一惊,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连忙朝盒子看过去,只一眼他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刚刚还安静的盒子,此时像是吃了跳跳糖一样的,在硕大的桌子上连蹦带跳,却没发出半点和桌子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不仅如此,盒子这么大动作,空中都转体720度落地,装在盒子的邪神心脏也牢牢的被束缚在盒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牢牢牵引这颗心脏一样。
直到盒子自己嗨完安静下来许久,何封咽了咽口水:“这……各位大佬,谁能和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
何封对着几人勾了勾手指,在几人靠过去后,他减小音量,仿佛怕什么人听到一样:“这盒子是活的?不会是什么千年、万年的老妖怪——啊,你不要过来啊!!!”
众人没明白何封叫什么,忽听“哐啷”一声,眼前一道乌光飞过,然后再一声哐当,何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眼冒金星了。
几人:“……哈哈哈哈哈……”
原来何封是被有多动症的盒子快速击中了额头,何封没坐稳,直接被一个盒子KO了。
不过也正常,能牢牢束缚住邪神心脏的容器想必也不是什么凡器。
何封的样子有点惨,但还不至于受伤,姚至忍着笑踢了他一脚:“还耍宝,快起来。”
何封恹恹地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通红的额头坐回姚至身边:“这到底是什么仙器啊,耳朵这么灵,打人也挺疼的。”
“行了。”姚至起身拿了一瓶冰水递给何封,“谁让你叫人家老妖怪,敷敷,红额头看着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