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知道这里有一个兵器铺呢?兵器铺又是怎么荒废的?景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若是以往,他只要稍微冷静一下就能够想到。可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安闲歌的情况,无法冷静下来。
穿过长廊,尽头处是一面墙。
这个设计就很异常。
没有谁家的长廊尽头处会设置一面墙,这不是将路给堵死了吗?不仅不美观,还很浪费建筑。
景离伸手在墙上摸了两下,就知道了这问题所在。他本身还是十分聪明的,只不过情绪容易影响判断,他是人,并不是神。
他三两下就找到了机关,面前的墙应声缓缓向两侧移开,慢慢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待声音停止,景离便看见苏长惜正闭目静坐在里面。更令他诧异的是,他的满头青丝,已经尽数变成了白发。
他的容颜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白发和他身上的白衣相互映衬,显得他有几分病态美。若是忽略掉他那薄弱的气息,景离或许以为这是误入凡尘的仙君。
察觉到光亮,苏长惜感到有几分灼热的刺痛。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好像没有聚焦,双目空洞不已。
“你来了。”他嘶哑的开口道。
尽管充满了震惊,但是景离并非是那种不稳重的人。他反应了几秒,开口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苏长惜并没有回答他,他费力的伸出手,他的手心静静的平躺着一颗赤红色的丹药。
“拿去救她吧,服下这个药丸,她就会没事了。”苏长惜说罢,唇角微微勾起,好像她就在自己面前。她的眼睛明亮,眸底清澈见底。
景离并没有立刻接过药丸,而且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长惜突然咳嗽出声,忍不住喉间的腥甜,吐出好几口血来。见景离不接解药,他只能费力的强行将药丸塞进景离的手中。随后捂着自己的胸口,仍然止不住那咳嗽。
景离无奈,只好先收好解药。还未开口,就听到苏长惜缓缓的解释:“要破南疆的巫术,只有以命换命。”
景离眸底闪过浓浓的震惊,只听苏长惜又继续说道:“父王同南疆的邪长老有交易……之前是想用闲儿祭天的。所以我当初才会接近她……我很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咳咳……”
景离静默的听着,听到他咳得厉害,不由得出声道:“你……”他本来想问“没事吧”,可是他这模样,哪里是像没事的样子。
“南疆的事情……你不清楚很正常。”苏长惜每说一句话就会耗费他本就仅剩不多的精力,现在的精神已经没有当初景离刚见他的时候好了。
“若是我按照父王的计划下去,闲儿最终难逃一死。所以……我……咳咳……”他的血好像都要吐光了,再咳也吐不出来了。整个人虚弱至极,好像风儿轻轻一吹,就能卷走他。
“我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苏长惜轻轻笑了笑,唇角满是苦涩。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经常被毒打的那些日子。小小的他蜷缩在角落里,又孤单又无助。
这个世界好冷,根本不值得他继续活下去。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他从小就活在阴谋算计中,麻木的按照父王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着,他从未为他自己活过。
直到安闲歌来的日子,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也是暖的。
那日月夕,他和她出宫放河灯,他偷偷回去看了一眼她写下的愿望。
“愿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