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狩猎,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而只好终止,虽然那次被行刺,乃是出自狩猎场,但是很显然的是,整个避暑的行宫,也加强了戒备,严防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说什么?”
楚奕脸色苍白,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战战兢兢的李太医,李太医,额上汗水淋淋,全身哆嗦,但仍是回道:
“回皇上,善妃娘娘,由于被暗器伤了心脏,而暗器又有毒,虽被景王及时抢救过来,但是仍是性命堪舆,若是善妃能在明早醒来,并且退了热,估计就会无大碍,但若是…”
李太医说到这里,不由又顿住了不再往下说,楚奕眼神一黯,几乎要直接走上前,掐住那李太医,让他把话讲完,不过他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建在,只得沉声道:“若是怎样?”
“皇上,若是娘娘明早还昏迷不醒,臣只有劝皇上节哀顺变了!”
李太医话刚说完,楚奕就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如踩了棉花一般柔软,呼吸不进任何空气,只觉胸腔憋闷的厉害。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重复的上演着,让他的耳膜一阵阵刺痛,伸手抚住胸前那一颗跳动得厉害的心脏。
前一刻钟,这里还被她的脸紧紧的挨着,还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以及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只是此时,突然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随着那一个飞镖而消失。
他退了几步,跌坐在凳子上,心一阵绞痛传来,连手指都跟着一起抽筋一般的痉挛。
“皇上!”李太医见楚奕脸色瞬间苍白,不由担忧上前,轻声唤了一句。楚奕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之后,抬眸望向一旁的李太医,眼中冰冷刺骨,幽光闪现。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善妃好好活着,这是圣旨!”
李太医吓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但仍是躬身回道:
“臣遵旨!”
开什么玩笑,他与她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没有生儿育女,还没有过上更多幸福的日子,她就要死了,那他怎么办?
从前他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是这么重要,如今他终于发现,她就像他身体的某一部分,若是贸然被人给摘除了,他会痛,而且是很痛。
屋中此时只剩下他一人,他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白天的一幕,尚在脑海中残留,挥之不去,原本上一刻的幸福,为何到了下一刻,就只剩斑驳的血迹?
而里的间的床上,躺着的那位,生命垂危,气若游丝的女子,却是因为他,才会这般模样。
头一次,他发觉,他可以驰骋战场,可以一统三国,做一位英明神武的明君,但是他拥有了整个江山,拥有了世界上至高无上的权利,却独独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当了皇帝又如何,同样不能阻止生老病死,同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至爱,在眼前身中暗器,血溅当场,他与一般的百姓,又有何区别?
后花园中,身着一件单薄青衫的楚奕,手执一把银色长剑,在草地上挥剑。
每一剑,他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使劲的挥舞出去,飞跃,踢腿,出剑,动作之迅猛,速度之快,好像他的对面,就有他的敌人一般。
李福全躬身立在一旁,看着如此样子的楚奕,他也是打心里的担心着,毕竟楚奕一向是个淡然的人,很少像今日这般模样,即便是当时怡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朝华夫人,被打入冷宫之时,他亦是只打烂了一个青瓷酒盅而已,哪里像今天这般完全毫无掩饰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