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吩咐了一声,绿水便送李明去了,把李明送走,绿水接着又走了进来,此时纳兰嫣然正单手撑着脑袋,微闭着眼睛。
绿水轻轻走到一旁的矮几上,给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纳兰嫣然微睁开眼睛。
绿水吓得一哆嗦,忙跪到地上。
“奴婢该死,还望娘娘责罚!”
纳兰嫣然抬眸瞟了绿水一眼,眼中比较平静,有些慵懒的开口道:
“你担忧本宫身体,为本宫盖毯子,又何罪之有?本宫再糊涂,再不济,也分得清谁好谁坏吧!”
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猛然一刺,其实她这不是在自我嘲讽么?她又哪里看得清人?
从前看不清,她只好选择逃避,如今逃避不是办法,因为她不想去理的人,会亲自找上来,那么她又是否看清楚了?
“奴婢…”平素伶俐的绿水,一时间也被她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跪在地上,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闭嘴,但是脸上的惊慌,还是证明,她此时心中担忧。
“好了,既是无罪,又何苦再跪着,地上虽然不冷,但却也硬着,起吧!”
“谢娘娘!”绿水见纳兰嫣然神色淡然,并不是像要发火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暗自长长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倒是不用担忧了。
绿水只是站在她跟前,神色有些飘忽,纳兰嫣然斜睨了她一眼,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瓷杯,轻轻喝了一口热茶。
待她喝完后,绿水立马递了帕子上来,她接过帕子,在嘴角轻轻擦拭了几下,复又放下。
“可是还有何事?”
“娘娘…”绿水又唤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欲言又止。纳兰嫣然见此,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头,却是没有伸手去接,只道:
“王爷听说娘娘那日受了重伤,此乃是暗器所致,难免会留下疤痕,故命奴婢送来这个给娘娘,听说是能够淡化疤痕的!”
她说完,不由瞟了纳兰嫣然一眼,纳兰嫣然倒是并无任何讶异之色,只是静静的伸手接过那瓷瓶。
她由记得,她与景王曾经的关系,只是不知何时开始,景王就放弃她了,不把她扯进来了。
自那日的最后一瓶白玉膏,她知道,今后她与景王的关系,只能是后宫嫔妃,与前朝王爷的关系了。
而那次,楚烨同样命绿水给她送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只是为何那日的瓷瓶,握在手里是那般的冰冷,而这次,这瓷瓶却是如此的温暖,似有阵阵的暖流注入一般。
她手指紧握这小小的瓶子,指腹轻轻触摸着瓷瓶光滑的瓷壁,光滑而带着淡淡的暖意,随着手指,渐渐融入,再缓缓流入心里。
真是讽刺,不想,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一切又回到了过去,所有一切,好像又没有变,只是这里,还是如从前一般冰冷而坚硬么?
她抬手轻轻抚了一下那一处差点让她丧命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虽然已无大碍,却仍是会周期性的刺痛,亦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