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翠玉,把药给宁大人留下!”她唤了一旁的宫婢,翠玉闻言,领命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在宁慑身边放下。
宁慑一时间颇为感动,毕竟这朝华夫人也算是雪中送炭,他从前的党羽,此时为了避免被牵连,都是尽量躲着他,而此时,来看他的竟然是平素跟他毫无关联的朝华夫人。
虽然朝华夫人是有目的而来,却仍是让他的心,稍微好过了一些。原本干涸的泪,又再次从那双有些浑浊的眼中流了出来。
“夫人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以后只需夫人吩咐,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人好生休息,今日之事本宫希望大人切勿外传,敬候佳音!”朝华夫人丢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出了牢门。
“下官谨遵夫人懿旨,恭送夫人!”宁慑伸手拿起那一瓶膏药,望着朝华夫人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亮光。
第二日,果然有一位自称是此次陷害兵部尚书的小官员跑到刑部自首,声称囤积官粮一事,皆是他一手操办。
而这位小官员,乃是宁慑的副手,他说平时看不惯宁慑嚣张的为人,故才会有陷害他的想法。
也由于他们两的关系,宁慑平时会把府中一切大小事务交由他来管理,故他想陷害宁慑自然是再容易不过。
这位自称是真凶的人一出现,朝野上下顿时哗然,各位官员神色各异。但其中的宁慑一党,更多的是悔意与担忧。
悔的是当初他们为何不出援助之手,帮宁慑讲讲话,担忧的是,宁慑此时从牢中回来,因着他们未在他危难之时出与援手,定会惹来宁慑的报复。
虽然楚奕心中知道,这次之事定是有人在搞鬼,可奈何所有证据看似是针对宁慑,而实则,却都只是一些推测,故他也无赖,只能把宁慑从大牢放出来。
“宁大人,恭喜恭喜!”内阁大臣王祥之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朝宁慑抱拳如此说道。
宁慑轻轻一哼,眼中明显的闪着不屑之色。因为那日他被景王那般刁难之时,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对他露出了一丝的担忧神色,而唯独这位王祥之,却一脸笑意,似在看好戏一般看着他。
“本官为官三十余载,自问问心无愧,不论是对先帝还是对皇上,皆是全心全意,为国为民也算是尽心尽力,自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陷害而因此蒙受冤屈。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便本官被关牢中,亦是无任何惧怕之色!”
虽然此时他仍是穿着一身带血的囚服,且因为伤口的溃烂,让他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以及从前的那种倨傲的气质,却仍是表露出来。
王祥之伸手摸了摸他那圆滚的大肚子,笑得越发的和蔼可亲。
“宁大人说得极是,清者自清,人在做,天在看,大人既是清白的,自然就不怕那些歪瓜裂枣的陷害!”
说到这里,他一顿,眼中快速闪现一种狡黠之光,而后他肥胖的身体稍稍往前一倾,靠近宁慑道:
“不过,宁大人,走多了夜路,总会见鬼,做多了坏事,也总会有报应的,就像你那位属下一般,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说是么?”
王祥之说完,重新站直了身体,摸着他的大肚子,朝宁慑微微笑着,宁慑身体一僵,望着渐渐离去的矮胖身影,半天未有回过神来。
他知道什么?他又知道多少?